邱明奇的酒为闻绮彤而调,他明显不够熟练,找酒都得先看一眼名字。
另一边的酒保专业多了,楼衔月只看他技法娴熟,好几瓶基酒拿来就往调酒杯里倒,甚至不需要量杯。
那过程又摇又拌的,一层又一层滤至高脚玻璃杯里面,最后在上面加了半片橙子。
“请。”酒保将杯子推到他的眼前,“度数很低,但也慢点喝。”
这杯是特调,楼衔月问不出名字。
从上到下,蓝色、橘色、红色一层层晕染,都不像酒,如同超市里的水晶果冻一样。
她尝试性地喝上一口,率先到嘴里的是一股酸味,然后才是果味。
口感清爽,很解暑。
“好喝!”她没有吝啬夸赞,兴致勃勃地和闻绮彤分享,“原来酒也能这么好喝,一点儿都不苦。”
像果汁饮料,只剩下舌尖一抹涩味,很快淡去。
闻绮彤听她这么说了便有点期待,喝了一大口邱明奇做好的。
但还没咽下去,她的眉毛就开始直打结:“……这味道,真能卖出去吗?怎么还有牛奶味?”
邱明奇忙着给客人准备小食,闻言抬头:“你晚上还得回学校,所以我加了点草莓牛奶,怕你醉了。”
“邱明奇你是不是有病?”她怒气冲冲地越过吧台给了他一巴掌,拍到了衣服上,声音不响,“我都说了带姐妹出来见识见识,有你这么拆台的吗?”
他在那边直笑:“不然,晚点我送你们回去。”
闻绮彤懒得理他,将楼衔月一拽,揽过来咬耳朵:“我们聊我们的,月亮宝宝,你还没和我说呢,今晚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不能就是想喝吗?”
“骗谁呢,就你这循规蹈矩的性格,还能主动喝酒?受什么刺激了?”
她挑眉,自己也分析了一会,忽然大惊失色,“等下,你不会是突然开窍了吧?”
楼衔月一口酒含在嘴里差点没吐出来。
她心惊胆战地咳嗽一声,咽下去后问她:“这么明显?”
虽然说她今晚也是打算坦白来着,但是她的心思有这么藏不住吗?
闻绮彤像是崩溃,摇着她的肩膀:“你先别管这个,就告诉我是谁?大学里不可能,难道是公司里——月亮宝宝!”
她的声音变了,是一种恨铁不成钢:“是他吗?”
楼衔月移开视线,想蒙混过关:“你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两幅面孔那个、眼镜是开关的……”
“等等等!”楼衔月捂她的嘴巴,脑袋发昏,窘迫到恨不得钻进地缝中,“别说了别说了。”
闻绮彤在她手掌下含含糊糊地质问:“那你承不承认?”
“我……”楼衔月的牙关绷紧,眼底红到水汪汪的,实在是太可怜,闻绮彤差点不忍心想放过她。
可是她坚持住了,眼睛瞪得像灯泡,探照灯一样,才看见她嘴唇动了动,声如蚊蚋:“……嗯。”
“没听见,再说一遍?”
她绝对是看见了,楼衔月生气了,才不惯着她,揪着闻绮彤坐好,拿着她的杯子抵住嘴唇:“喝你的草莓牛奶,要做乖宝宝,不准再问。”
闻绮彤笑到趴在她身上喘气,也不嫌弃那“酒”太幼稚了,很豪放地一饮而尽,继续骚扰她:“说多点啊,乖宝宝也可以问的,快和我说一说,你是怎么开窍的?他做了什么?”
他就是什么都没做所以才不能说!
总不能把自己脑子里那些妄想通通说出来吧?
楼衔月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抱着杯子装听不见。
“快和我说一说嘛,我的好月亮,月月,体谅一下从来没见过你动过情关的我。”闻绮彤缠着她不放了,“我猜猜,是在你面前脱衣服了?还是……你们睡了?”
楼衔月一口酒差点吐出来。
“睡睡睡睡——你在说什么!”
看上去确实还没。
闻绮彤一边松了口气、一边不由嫌弃:“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说到这个话题还这么傻傻哋??。就算不真枪实弹来一回,也得学点除了生理课本之外的知识吧?”
她勾住她的肩膀:“要不下次,等我室友周末回家,你来我宿舍,我带你看点好东西。”
楼衔月惊恐到了极致,生怕这过于超纲的话题会引起注意,摇手的动作快得出现残影:“嘘嘘嘘!”
过了五秒,她探头看了一眼吧台。
好像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压根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对话,于是她又好奇又装作不在意地悄悄问她:“是什么好东西?……有意思吗?”
“包你满意,我精挑细选了很多,纸质的电子的,动画的真人的,会动的不会动的……”闻绮彤笑眯眯道,“是你才分享的,很珍贵的。”
她看上去真的是如数家珍。
楼衔月也想笑,还没说话,耳边忽然有道阴影落下。
原来是一杯酒放在桌上,有人走到了身边,语带笑意地问:“两位,这里有人坐吗?”
这话像是搭讪的。
声音轻佻,笑容满面,不像好人。
楼衔月皱着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面熟的人。
上一次来酒吧的时候,舞台上放声歌唱的人,好像就长这样。
她记得,他是商时序的朋友。
难道说他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