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的主人真的不在乎他，也是，他只是一只妖，一只死皮赖脸想留在主人身边的妖。

虽说他已经成功了，但何尝又不是失败呢，佘若犹记得自己的初衷是拜师，拜得一位强大的仙人为师以使自己变强，万万没想到最后却跟在一位根本不了解底细的人身边做了对方的灵兽。

也不过短短三四天时间，他就把自己卖了，凡间有卖身为奴之说，但那都是走投无路才做的选择，而他呢，明明还有选择的，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硬是跟在主人身边还在被拒收为徒后提出了愿做灵兽的想法？

佘若啊佘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身上有什么责任了吗……佘若一边想着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古恒，当他目光中全是那道白色的身影时，他放弃了抵抗内心最真实的自己。

罢了罢了，让我任性一回吧！佘若这样对自己说，说完他还用曾经说服古恒的话劝告自己，他说自己身为主人的灵兽和身为蛇族的少主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他说只有实力才是一切，他是为了提升实力才做主人的灵兽的，他说与做徒弟相比做灵兽提升力量更快，他说……

佘若心里说了许多，可到底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他不敢承认的是他有私心，其实他从见到主人的第一面就知道了对方是谁，所谓的不知底细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他就是知道底细所以才缠着对方的。

作为一只妖，一只未来会掌管族群的妖，他感兴趣的不止人族，圣境也是他的关注之地。

为了求得一副圣境第一人的画像，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心力的，如今，那副画像还在他的寝宫中挂着呢。

可以想想，成年累月的注视，他有多熟悉那画中之人的容貌。

不过一幅画而已，就让他那颗慕强的心跳动不已，难以想象初见时他是多么的激动与热切。

尽管曾经在心里设想过对方见到自己时的态度，但当自己直面那冷漠时，佘若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失落。

小心翼翼地追至客栈，他耐着性子等到半夜，本是想近距离好好观察一下，没想到自己倒被发现。

半真半假的话说出口也不过一念之间，归根到底他想满足自己的好奇之心，同时亦期盼着对方与自己立即建立一项稳固的人际关系。

师徒，不好不坏的选择，却能让对方消去怀疑之心，尽管他知道一击不会成功。

俗话说好事多磨，他已经有了缠着对方的借口，失败无所谓，他并不介意拜师成功与否。

何况，最后的结果并不糟糕，所谓灵兽，倒是比徒弟更亲密一些，反正，徒弟是可以离开师父的，而灵兽则无法离开主人。

这趟出行，果真鸿运当头，且看他这蛇妖是如何将这圣境第一人研究透的。

古恒身侧，少年崇敬地望着自己的主人，眸中尽是仰慕，除此之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奋时隐时现的，难以叫人察觉。

许是阳光正好，少年嘴角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倒是给足了路人惊艳。

与这少年人的惊艳相配的是其旁边青年人的惊艳，雪衣墨发，疏冷气质，不似凡尘人士，如此清冷脱俗者，人人见之难忘，亦人人见之仰望。

佘若发现了人们脸上的各种颜色，他没想多久，便认定了自己的情绪，不喜又厌恶，于是，遵从着内心的想法，他的脸上带上了普通兽类都会恐惧的表情。

不过片刻，他的主人终于又只映在了他一人眼中。

如此，阳光明媚，韶光正好，只是地上那交融在一起的影子却无人注意，也幸好无人注意，否则那时隐时现的蛇形恐会惊诧好一众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