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三声枪响与密集的尖刺同时发出。

乔小姐不可置信地看向被打中的右腿，大量喷涌而出的血迹和露出的肉块模糊了她的视线，随即而来的便是刺骨的疼痛。

“出来。”

冰冷的女声响起。

祝巧颜看向房间食堂暗角被破烂箱子遮挡的地方，上面布满了她刚射出的尖刺。

暗处的影子摇摇晃晃，片刻后走出了一位带着兜帽的男人，他大半张脸都被藤蔓缠绕，只露出一双阴翳的眼睛。

“你好。”

成熟的声音和瘸了的半条腿都在告诉祝巧颜，这又是一位老熟人。

他没有丝毫心虚和不安，拄着拐杖一步步从黑暗处走向暗淡灯光处，出人意料地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方玉，“我见过你。”

方玉摇摇头。

得到了否认，风先生没有再说话。

场面在此刻变得僵持，几个人各有心思，都没有开口交流的意思，诡异般陷入了宁静。

对于一直躲在暗处的人是又一个她见过的重度患者，祝巧颜是有些惊讶的。

来这里两个月，她最开始其实也只和过同病房的阿姨说过话，认识的人也没几个，后来遇见了9063和小安，除了这几个人，就是那天梦中的重度患者小队了。

医院的人差不多死了个干净，怎么现在活下的人恰巧还都是她认识的人？

该不会剩下的几个人也会突然出现吧？

想到这祝巧颜有些狐疑地看向四周，试图找出还可以躲藏的犄角旮旯。

“......”

风先生一抬眼便看见祝巧颜看着周围东张西望，呼吸莫名一滞，假装不知情背过身去不愿去看。

这一看便对上了乔小姐痛苦的表情，她跪坐在地上，额间直冒冷汗。

她察觉到男人的视线，看向他的眼里是冷到极致的淡漠，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一个没有任何额外交情的合作伙伴虚伪与蛇。

只要再撑过一分钟，她早在一开始准备的后手就可以生效。

到时候第一个把朝她开枪的死装男弄死。

她一开始就应该下死手，但在幻想城和平生活太久，她已经快忘记了血的味道，即使想起前半辈子的记忆，但还是很难适应记忆中那个残害了一座城的自己。

想到这里，乔小姐神色变得晦暗不明。

“这可不行，怎么还突然沉默了。”

9063将枪拿在手上把玩，嘴角勾起，侧身看向前方，在和某人对上视线后，欠揍地朝她眨了个眼。

祝巧颜眼角一抽，默默移开视线。

五十秒。

“这样吧，本人神通广大，精通各项技艺，捉鸡抓狗挑衅嘲讽恶毒样样在行，这样吧，给大家表演个魔术，现在不要钱，但请大家在出去后自觉麻溜给我五百新币当做表演费了。”

9063这话说的痛快，一口气都没喘，连字带标点符号一并说完。

罢了不等其他几人反应，接着又是一连串话，“都不说话我就当大家默认了，什么？还要给我五百小费？！哎呀要不还是说大家素质就是高，好！太好了！”

???

谁要给你小费？

风先生瞪大了他那阴翳的黑色眼睛，脸上缠绕的藤蔓猛地一震，缓慢蠕动着。

乔小姐冷哼出声，对着9063翻了个白眼。

9063还是笑着，甚至竖着大拇指旋转了一整圈，确保每个人都看到了才收回。

“那么，表演开始——”

男人一手拿枪，一手去扶不存在的礼帽，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乖乖弯腰鞠了个躬。

祝巧颜向前迈了一小步，好奇地看着他。

魔术？

又学到一个新词。

“请大家看向我面前这位女士。”

神经病。

乔小姐像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他。

还剩十秒。

9063再次举起枪，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直接对准了乔小姐的心脏，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迅速扣下扳机，如火般燃烧的子弹高速运动，一眨眼便已穿过女人身体。

“下面请欣赏——《子弹射过的那一瞬女人是死了还是活了？》”

他露出恶劣的笑容。

什么？

怎...怎么会！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子弹射中她的那刻没有丝毫被血肉阻隔的停顿，如入无人之境，从她心脏处，穿了过去。

嵌在了远处的墙壁上。

她没有中枪，也没有伤口。

原先血迹模糊的右腿也奇迹般地复原，她准备的后手也没有生效。

乔小姐愣在原地，手指颤抖地摸向自己的胸腔处。

直到这时，她才突然意识到。

自己的心脏没有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