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钰听了,觉得孙父也很有意思,他没有给女儿挑个有本事的,而是找个好拿捏的。
这次给未来女婿是一辆百来万的车,按孙枕玉未婚夫表现出的性格,肯定是要拒绝的,但是他又把车挂在女儿名下,对方果然没怎么拒绝就接受了。
对他宽厚大方,又时时刻刻告诉他一切都是自己给的。
松弛有道,不怪能成为富豪。
雨下了三天,开始薛复还联系她,后来估计是生气了,冯钰看见微信界面的感叹号,松了口气。
气吐出来,身体似乎也空了一块。
她感觉到自己的动摇,第一反应是逃避,所以跑到这里呆几天。
这一次做的有些难看,不符合她一贯明哲保身的处世之道。
但是再不跑,她担心自己可能跑不掉了。
正如冯钰对孙枕玉说的那样,她对未来的规划里,没有一个关于爱情和婚姻的。
少时见证父亲对早逝母亲的追念,让她心中觉得爱是非常美好非常崇高的。
而事实并非如此。
现实中没有她想的那样的爱。
现实只有欲望。
世人把欲包装成爱,用尽心思也只是表演。
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师姐的时候,师姐叹了口气,只道她天真。
而柏水沐听了很无语,觉得她明明喜欢帅哥,却非说帅哥没有爱。
帅哥没有爱有什么关系,听话就行了啊。
孙枕玉想了想,说道:“那你挑个帅的,生个漂亮宝宝,再把他踹了。”
冯钰:“……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苦头吃。”
未婚生育还要带孩子,她上辈子是犯了天条吗,给自己找罪受?
孙枕玉睁着漂亮的眼睛,认真道:“你总要有个后代呀,以后老了谁照顾你——我有个没了闺女的叔父,做饭的时候摔了一跤,差点人没了。”
冯钰:“……”
孙枕玉还继续道:“他要摔一跤走了还好点,是把骨头摔断了渴晕的,还好我爸那天找他有事,发现的时候都已经脱水昏迷了。”
她看着冯钰难看的神色,叹气道:“我也不想生孩子,谁想带孩子,可是我妈说了孩子不用我带,她还怕我带歪了呢……我爸也劝我,他就我一个闺女,我不生,他这些家产怎么办?”
孙父执意找个入赘的女婿,听话就养一辈子,不听话就换。
家里虽然没有皇位,但是这亿万家产是自己辛辛苦苦挣的,肯定要传下去的。
冯钰:“……”
孙枕玉看着冯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小声问道:“你怎么都不笑了,是不是不高兴了,不好意思啊。”
冯钰: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说巧不巧,冯父得知女儿的想法,长这么大恋爱都没谈过,也生出了入赘的想法。
冯钰被他雷的不行,挖苦道:“老冯家三代家产都被我败光了,谁愿意入赘啊,你少做白日梦了。”
冯父冷笑道:“没人稀罕你是真,但是稀罕我老冯家的可不少,族里几个小子都有这个意思,你四叔跟我提了好几次了,我嫌他儿子挣的少就没答应。”
冯钰:“……”是不是全天下爹娘都这样,小时候催上进长大催婚。
孙枕玉让冯钰帮她看室内家具的摆放和装饰,她上次看了冯钰家的样式后,就要整一个一样的。
冯钰只能尽量按照一个风格搭配,把孙枕玉买好的东西一一布置,按她的意见搭配——老实说她从来没接过这样的活。
但是大小姐给的太多了,这一笔单子前前后后加起来抵她两年工资。
临走的时候,孙枕玉对她特别满意,孙父听说她跟孙枕玉关系好,还包了个红包,但是冯钰没收。
她估计是自己劝孙枕玉的话被孙父知道了。
结果回帝都后,孙枕玉寄来俩大瓷瓶,说是她爸觉得装的特别好,亲自挑的,还问她今年有没有空,想把老宅也翻新一下。
俩瓶子快一人高,光是那手绘花纹就看得出来价格不菲。
特别合冯钰口味,放家里也确实好看,一下子档次就上来了。
冯钰一边擦瓶子一边叹气,真不怪人家挣得多,太会做人了。
她上了一个礼拜班,薛复也没联系她。
看样子真的生气了,她寻思拉倒就拉倒。
可薛复把她微信删了,她连妹儿都看不见了。
于是主动加回去。
很快手机就响了,冯钰嘴角弯了弯,看都没看就接起来。
“小钰,是我。”电话里传来温辞镜的声音。
冯钰看了下手机,发现是帝都的一个陌生号码。
“师姐你换号码了?”她奇怪道。
温辞镜没有解释,语速很快:“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我这里有个样本需要送去检查,我们所里没有条件,但是这个案子被人盯上了,样本被换过一次。”
冯钰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温辞镜说的很快,大概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这件事本来不该牵连你的,但是我实在不敢相信别人了,帝都他们也有人,如果样本直接送到你手上……”
冯钰打断她的话,冷静道:“手续不合规,就算我出报告,领导也不会签字的。”
电话那边一怔,温辞镜苦笑一声:“是我想的简单了,我去联系别的机构看看,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卫彻说不定也盯着你,你最近小心点。”
“师姐,我有个办法。”冯钰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聊姐妹购物经验一样:“沐沐刚回国。”
电话很快讲完,冯钰慢慢洗干净手,她知道师姐在做多么危险的事情,也知道自己提的建议会让她卷进卫家的斗争里。
但是师姐的事,就是她的事。
再危险她都会帮忙。
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她没有留意,在思考怎么把师姐的事情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