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毅嗫喏着唇瓣,见旁边的冷烨没有说话的意思,她开口了:“我、我不知道你们梦到的到底是什么,我就说说我的吧。我昨天、我昨天梦到文喆了。文喆他…呼,让我顺口气,文喆他彻底被雕像吃掉了。”
她指了指身后矗立着的高大雕像,又补充起来:“嗯…雕像吃的方式很奇怪,不是从嘴里进去的,而是从腰…”说完,薛毅从自己的腰间比了个手势,以刀划开的姿势继续说:“雕像拦腰滚落,从两半里伸出了一双纤长的手,完全将文喆揽了进去,然后我就听到了令人牙酸的咀嚼的声音。”
“你倒也不必这么详细。”冷烨说完,无奈地抱住了自己已经冒出鸡皮疙瘩的胳膊抚摸着,末了自己开口了:“但是我得证明薛毅说的话是正确的,因为我也梦到过这样诡异到蛮不讲理的场景。我是梦到了洗浴中心的所有人在祭拜雕像,而且她们是直接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的,然后一直在磕头,就算是头磕破了流血了也不管,一直在重复这样的动作。”
听了两人的描述,顾亦安干脆以最精炼的语气将自己与林南乔的遭遇,三下五除二的复述了一遍后,又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当初的场景。
“那你们和我们遇到的场景大致类似,现在就差齐骈与宋时清了。”
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到。齐骈与宋时清到达中央的时候,两个人完全是以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就连说话都听不太清楚。
“你们是怎么了?慢慢说慢慢说。”林南乔率先开口,好脾气的说道。
两人稍稍缓解了一会儿,待到呼吸彻底平复下来后,是齐骈快速开启了话匣子:“别提了,我和宋时清昨天做过的梦是一模一样的。我们两人都梦到了自己已经来到了警局,准备去查看付苏雨的信息时,那些人员全都变得不对劲起来。有的伸长了脖子,有的在说神。说什么神看见你们了,你们做错了事情就应当受到惩罚。我们也是不信邪,这不一大早就去警局查看了,结果呢,那些人虽然没有梦里的那么可怕,但是一提到‘付苏雨’就连连摆手说小镇上怎么可能有人失踪。你看,他们明显有诈,这一看就知道的事情,但我们无论再问些什么问题,他们的话语就重复了。”
齐骈说完,宋时清也忍不住补充上了一句:“光去问人员肯定是问不出个名堂来的,所以我和齐骈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了档案室,结果…”
“结果怎么着,哎呀,你们快说啊,吊我们胃口干什么?”冷烨已经急不可耐的开口催促。
“结果…”宋时清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结果我们只是进入了一片黑暗。所有的地带,无论是档案室亦或者审讯的地方,所有的所有,都是一片漆黑。”
众人皆是一惊,过了片刻,冷烨才轻轻问出了声:“所以按照这么说下去的话,一切都只是表面吗?只是建了外观,而内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准备。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些人都只会说同样的话了,是容量不够,承受不住。”
“可我觉得不对,但如果这些都只是做了表面的话,又和付苏雨有什么关系?”说话的是林南乔,在冷烨发言完后立刻又接了上去。
这些异样又被当做了重点,大家都纷纷讨论起来。
顾亦安挪着步子来到了雕像的背面。雕像背阴,所以阳光并不会直射到这里。投落下的大片阴影让顾亦安感觉到清凉,也就在这时,她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等等,这么多天下来,小镇上有阳光吗?
她冷不丁想起了在森林里付苏雨向自己求救,那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呢?还是和薛毅的故事那样,也是因为相同的问题么…
顾亦安莫名有些头晕,唐清越给予自己的药片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吃掉了。现在的她没有药物控制,根本无法抵抗住来自身体传来的阵阵折磨。
她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受到熟悉的发低烧迹象后,无力地朝着旁边的林南乔摆了摆手。
“你们先讨论吧,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诶,要回去一起回去,等等我呀。”
话题的结束落在了林南乔的轻喊里。
回到民宿的顾亦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张慧霞的卧室,正如时间表上的那样,张慧霞并不在家。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干净整洁,就连摆放在餐桌边缘的果盘,表面都滚落下晶莹剔透的水珠。
顾亦安刚要上楼,旁边的林南乔叫住了自己。
“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老毛病了。”
朝着林南乔露出个令她安心的微笑后,顾亦安已经上了楼梯。
头痛的感觉更像是在扒皮抽筋,一阵又一阵的袭来。顾亦安觉得有人在用榔头敲打自己的额头,更别提自己还是在低烧的状态下。
整个身体都是晕晕乎乎的,就连上楼梯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等到终于挪到了床头,她支撑不住直接倒了过去。
楼下的林南乔在做些什么呢?顾亦安已经无从知晓。
巨大的疼痛与身体的酸楚将她整个人都高高架起,她捂住了自己塞住的鼻子,企图汲取一丁点新鲜的空气。
迷迷糊糊间,顾亦安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