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啊比起结婚就会变成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不如就参与游戏,寻找杀死文喆的机会,所以我就参加了。”
说完话后,薛毅捕捉到了顾亦安震惊不解的目光,又继续补充:“虽然看到你脸上是这副表情,但我知道你是装的。我们的性格很像,但是步入的是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见自己的伪装被识破后,顾亦安笑笑,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后,她说道:“所以我有个问题,既然副本里明确说过是不允许带东西进入的,但是你怎么会?”
“是付苏雨告诉我的?”
“付苏雨?”
“对,没错。在车上时所有人都陷入了幻境,但我则是看到了小时候与文喆生活在一起,做过的那些事情。其实我并不想回忆那些不堪的事情,所以选择不看。但最后付苏雨撕开了幻境。她就那样来到了我的面前。声音很轻,但是贴在我的耳边与我说的。”
“她说‘我能感受到你的愤怒与你的不甘,你的一片赤诚之心打动了神。所以我会告诉你方法。想要文喆死非常简单。’她将涂抹上了液体的卡片递给了我,当你们在音乐厅里写问题的答案时,文喆手中的贺卡则是我给他的。果然,他死的很恶心。”
“什么东西?那按照你这么说,付苏雨又是如何给你的呢?”
“是药。无色无味的药。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神给的东西又怎会让人轻易的猜出材质呢。只不过我为了彻底杀死文喆,所以将那东西用完了。你现在要,我也没有。更何况那东西,用完就消失了,还真是神奇。”
说完,薛毅又靠近了顾亦安几步。她离得很近浑身的血腥味也非常浓郁,将自己手中握着的刀探到顾亦安的面前时。她将刀翻转,银光逼近了顾亦安,她也听到了薛毅咬牙切齿的声音。
“什么血浓于水,都是骗人的,都是恶心的狗屁。不过付苏雨说我们都有相同的经历。所以说我很感谢她,给了我这个杀死人的机会。不然在现实世界里我的办法可并不通用,只不过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文喆说完,低头盯着面无表情的顾亦安。她眨了眨眼睛又问道:“怎么,你也觉得我这样做不对吗?”
刀划过了顾亦安的掌心,她感觉到了微凉还有属于血腥味的浓稠。她悄然往后退了几步,确保自己与薛毅隔开了一点距离后,她方才说道:
“不,我觉得你做得很好。”轻飘飘的鼓掌声在空荡荡的区域内响起。回音很小,但非常清脆。
“与其把刀丢掉,不如就直接送入下水道。你看,上面可是还有你的指纹。”
手指颇有技巧的划过了锋利的刀尖,顾亦安又将整把刀调转了个方向。危机骤然解除,就像是俄罗斯的手枪游戏一样,之后的二分之一危险又给到了薛毅。
“没关系的,是神杀了他,是伟大的神将所有的一切都完全终结。而你,只是为神递上了弑杀的道具。”将自己的想法权当做是简单的安慰告诉给薛毅后,后者肉眼可见的松懈下来。
即便是表面在伪装,但生理性的反应还是无法遮挡。眼见着薛毅的眼底又开始弥漫上了一层浅浅的泪水,顾亦安立刻走了上去。
但最后那把罪孽的刀还是顺着下水道冲走了,水流的力道非常强劲,也丝毫看不出会堵塞的迹象。
随着水流的喧嚣,周遭的一切都在溶解变幻。
干净的墙壁不复存在,斑驳脱落墙灰的那堵墙横在了顾亦安的面前。一个又一个独立隔间排好的卫生间也变了样,所有的冲水线路只有笔直的一条,随着水流的汹涌,暴露在边缘的水珠将棕红色的地板染红,湿透而又变得透明。
踩上去就会感到滑腻的触感,顾亦安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短短的刀在丢入下水道的瞬间,就意味着与所有的思绪一同冲走。原本坚硬无比的刀在冲刷的过程中却又变得无比柔软,像是顾亦安小时候吃的绿舌头雪糕,又更像是一捧银色的水。
罪孽与那腥臭的尿液一起灌入了下水道,抽水的声音停止了,一切又恢复了刚才的喧嚣。
“你看,神也在帮你。”顾亦安朝着远处的黑漆漆的洞口抬了抬下巴。
“你是说,你是说…”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万一付苏雨就是神呢?”
薛毅没有回答她了。她只是抬头定定看着那黑漆漆的下水道洞口。攥紧的手骤然松开,她长呼出一口气轻轻说道:“那些血迹只不过是番茄酱,不过谢谢你。”
薛毅转身走了,顾亦安盯着还未完全蜕变而成的门。只能看到薛毅的手定定的横在了粗糙的木门上,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而是顺着越来越大的光晕打开门走了出去。
顾亦安没能看到门外的世界,她只能看到薛毅的身影像是散开的魔方块,一点一点消散在了中间的光晕里。
她还是对着薛毅的背影开口了:“可是没有血腥味的番茄酱。”
薛毅没有回头,声音像是光晕般轻飘飘:“没关系,我本就六亲缘浅。反正他已经死了,你告诉其他人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