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点睛,万鬼恸哭。
所有的纸人弯下了自己的腰肢,用细长的手腕在腰边打了一个死结。凄惨的哭声伴随着唢呐声,一并传入了耳畔。
嘈杂而恐怖。偏偏即便是答对了问题,纸人却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点上了眼睛的纸人各不相同,有纽扣的眼睛也有四四方方浑黑的眼眸。
顾亦安发现自己又坐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她抬头环顾四周,所有人的视线一并转向了她。
“怎么了?”顾亦安一头雾水。
“就差你的啦,我们都写完了,看来‘忌日’的答案是正确的。”林南乔晃了晃手中的纸片,朝着顾亦安轻轻开口了。
顾亦安看不到她所写的答案,因为纸片上仍然是一片空白。不过听到林南乔的解答,感觉自己刚刚做噩梦的概率比较大。
“你们怎么这么笃定?我、我刚刚睡着了吗?”
林南乔摇了摇头:“因为刚刚属于‘生日’的那张照片里,每个人都是死人脸呀,所以大家就一番商量过后写了‘忌日’。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你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顾亦安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攥紧了手中的纸片。到底是做噩梦了还是自己又出现了熟悉的解离,顾亦安不得而知。
“那文喆的答案写了什么?”她猛然回头,盯着还在虚虚窝在薛毅怀中的文喆,提出了问题。
印象里,文喆应该是触发了某种机制才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假如自己真的是在做梦,那么文喆不应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说,自己掀开幕布的那刹那,才陷入了梦境…顾亦安默默思考着,后面的文喆冷不丁出声了。
“我已经、我已经写好了,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能写字。”
顾亦安看了看周围,他们应该都写好了两个答案,正将纸片放在膝盖上,静静盯着舞台上纸人的演奏。
她看不到其他人的答案,估计又是开启了屏蔽机制。
“我也是看到那些纸人才知道答案应该是‘忌日’的。”顾亦安说了一句,又迅速写完了第二个答案。
和其他人那样,她缓慢举起了自己的贺卡,朝着纸人轻轻挥了挥。
像是一阵清风吹来,贺卡从指尖卷曲飘散,凭空消失了。幕布再次缓缓合上,从空中飘散下来了淅淅沥沥的纸钱灰,香料味混合着淡淡的檀香窜入鼻尖,顾亦安猛吸了几口,瞬间清醒了下来。
眼前又恢复了最初的正常,剧院又变为了原来的音乐厅。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疑惑,正四处打量着满脸不可置信。
“我们回来了?”林南乔颤抖着声音问道。
冷烨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起来:“那肯定是回来了,我看应该是回到了原来的音乐厅,顾亦安你还好吗?”
听到了冷烨的问话,顾亦安放下了捂住嘴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晕车?怎么会晕车?”冷烨关切的问了一句,然后又补充道:“不过我算是知道了一开始的剧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经过时看到的那些漆黑通道应该就是当年剧院被烧毁的长廊。而在后台里弥漫的古怪味道,估计就是因为年代久远,所以闻起来不太像烧焦后的味道。那么我猜,应该是那时候这里的剧院发生了火灾,所有人在逃亡,但是没有带走纸人,所以纸人只能日复一日的被困在这里演奏。”
“我觉得发生火灾概率大,但是你说不通照片为什么会从原来的‘生日’变成‘忌日’。”林南乔在思考过后,立刻给出了答复。
“这简单啊,纸人原来在这里快快乐乐的过生日,然后火灾发生,活活烧死在这里,不就变成了‘忌日’?”冷烨回答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纸人实际上就是戏台班子的人。别忘了照片上只有七个人。”顾亦安冷不丁来了一句。
“噫——你这样说更恐怖了。我之前有仔细观察过照片,照片里实际上是八个人,还有个人穿的皮肤和其他戏台班子的格格不入”齐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冒起了鸡皮疙瘩的皮肤。
“那算不算是纸人索命?”薛毅轻轻开口了。
一直沉默不言的她突然开口,大家瞬间就将目光都落在了薛毅身上。见眼光太过炽热,她又不好意思地扯住了文喆的衣角,轻声解释起来:“这个混乱的梦我之前好像做过,就是有关于纸人的部分。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顾亦安想了想,又问道:“那后来的结果呢?”
“这我就、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每次梦到要写答案的时候,我都会莫名其妙的被吵醒。我的睡眠一直都不太好,对不起,帮不上你们的忙实在是抱歉。”薛毅不安地绞紧了自己的手指,指尖泛白。
“没关系。”冷烨拍了拍她的肩膀权当是安慰,看了眼台上后,她又补充道:“幕布不是之前已经被顾亦安拉开了吗?怎么又合上了?看样子又要拉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