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眼神变得深邃，那是他在思索当事人说话真伪的样子，他在分辨章佳口中说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唐章章失踪的时候，你们当时为什么没有及时报警？”

章佳眼神闪烁，“章章是大孩子了，她很懂事的，她有着自己的打算，我们不好干预的。”她眼珠转动着，显然内心正在做斗争，她想要把实话都说出来方便警察办案，但是又想要顾全女儿的颜面，只能纠结说着谎话。

老张一针见血，“你如果想要尽快破案，就请对我们实话实说，在你眼中非常小的细节，或许将会是破案的关键证据，你仔细思考你接下来要讲的话。”

良久，章佳都说不出话来，她的嘴角下垂，低下了头，“她跟爸爸吵架了，老唐喜欢拿她跟方早比，这事儿怨老唐，他不应该那样不顾章章的自尊心，他老是说方早的成绩好，方早又是第一，整天方早方早的，章章就生气了，她之前生气都会去找张思巧，张思巧是我领导家的女儿，她们关系不错，有时候去她家呆个一两天的，我们也不会担心。”

“一两天都不联系她？”

“她经常这样，毕竟是领导家的孩子，我们也不便打扰，时间到了章章自己就会回来了。”章佳说着说着哭了出来，“哪知道她这次没有去找张思巧，我在家里等章章，怎么等都等不回来人，眼看就要开学了，他爸爸也着急了，才给张思巧打的电话，可谁知，章章根本就没去她家，我们彻底慌了神，再加上方家接连出事，我们也害怕章章一个小姑娘出什么意外。你说她能上哪去啊？让家里人都急死了。”

老张思量着，“她有没有跟什么男性走的比较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章章是乖孩子，她绝对不会早恋的！”章佳立马反驳。

“有没有喜欢她的男生呢？”

章佳眼中闪过一丝自豪感，语气中隐隐有着些许骄傲，“喜欢她的男生可不少，可是我们章章都看不上眼，我知道的也就王序然吧，他跟张思巧几个人经常在一起学习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唐章章发生意外的时候王序然已经去学校报到是了，时间对不上，哪是谁侵犯了唐章章呢？老张心底疑点重重，如今消失的人是方早，死去的是唐章章，跟之前的情况完全翻转了。

秋雨淅沥的下着，敲在窗台上，小夏打了一个哈欠，雨声真是催眠，像这样的天气，不用外出劳作，窝在被窝里睡觉是最舒服了。他扭了扭脖子，刚想伸个懒腰，却被一旁的老张用眼神警告。

被打断的小夏立马清醒，端坐在桌前。

老张踌躇了片刻，此时唐章章的尸检报告正夹在他手下的卷宗中，“前阵子吊桥边死了个人你知道吧？”

章佳自然知道，她甚至还幸灾乐祸过，她眼神斜视，嘴角微扬，“方早，我知道她。”

老张将手按在卷宗上，“其实死的并不是方早。”

“什么意思？”章佳眼皮开始跳动，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整个身体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章女士，你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她的喉咙干涩，手指不安的搓动着。

老张像是下定了决心，“尸检报告上显示那日死的人是唐章章。”

很长一段时间，询问室里是压抑的安静，小夏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这种情况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章佳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的目光在老张和小夏身上逡巡，好似没有听懂老张的话一般。

“什么意思？”她又问了一遍。

小夏替师父回答，“吊桥下死的人是唐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