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洗浴中心到了夏天基本上就没有什么生意了,客人一少,员工们也都是懒懒散散地坐在大堂里面聊天,前台小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跟陈华聊着店里面的八卦,陈华的眼光先是看向了她的手,肉乎乎的,还涂着玫红色的指甲油,妖艳又俗气,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小妹说着笑得花枝乱颤,胸脯子晃晃荡荡的,这手感应该挺不错吧,陈华吸了口烟,慢慢地吐着,烟雾中,他眼神有些许迷离。
小妹不知说了什么,越笑越开心,扶着桌台的手竟划拉着打碎了一个杯子。
杯子被打碎在地面上,发出尖锐又清脆的声音,前台小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慌忙站起身来向陈华赔着不是,“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陈华什么都没说,继续抽着烟,眼神不怀好意地在她身上逡巡着。
“说吧,怎么赔?”陈华吊着眼角。
“要不你扣我工资吧。”小妹一脸的慌张。
杯子碎片散落在地面上,小妹弯下腰来处理地上的残渣,陈华瞧着那碎片,冷冷地凝视了一会儿,杯子底部写着,东玉瓷器厂。
地面很快就被前台小妹收拾干净,小妹看着老板阴沉的脸,战战兢兢地站在前台旁边,大气儿不敢喘一个。
这批杯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店里的呢?
陈华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垃圾桶,东玉,东玉……
“那是谁的杯子?”陈华心神有些恍惚。
前台小妹僵硬地笑着,“这批杯子是老板娘采买的,就放在店里供客人用的,也没说具体是谁的。”
“杯子是在哪买的,你知道吗?”
前台小妹脸上写满了疑惑,“老板,你是说这个厂的杯子啊,就是咱们郊区的那个瓷器厂啊,东玉瓷器厂,咱们街道好几家商铺用的都是他们厂的杯子呢,因为质量不错,价格也可以,这还是隔壁店老板娘推荐的呢。”
陈华似笑非笑,“是吗?”
前台小妹笑容有些讨好,继续说:“上次,舟舟还去那厂里玩呢,做了一个杯子,样子丑不行,他可宝贝了呢。”
陈华表面强装着镇定,“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倒不知道了。”
“有几年了,只是听说舟舟还留着那杯子……”
小妹话还没说完,陈华就一脸阴鸷,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大堂。
他满眼全是讥诮,心里被灌满的恶毒已经溢了出来,那对贱人,又见面了?
陈华冲回家里的时候,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梁玉呢?他看向墙上的挂钟,这个点正是她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舟舟正是上课的时候,所以家里没有一个人。
他安慰着自己,并不是因为他们跑了、并不是因为他们相亲相爱地跑了。
那对贱人,陈华绕到了厨房,那把剁肉的菜单明晃晃地放在案板上,多么锋利的刀刃啊,连人的骨头都能分解开来……
舟舟的房间里,他许久都没有进来了,一张单人床,简单的衣柜,堆满书的桌子,陈华拿着刀将舟舟的房间扫视了个遍。
杯子……
放在桌子上的杯子……
陈华翻转着,看到了杯子是底部,红色的字体,上面写着东玉瓷器厂。
果真是一对贱人啊!
陈华咬牙切齿,他想要将杯子摔在地上,摔个稀巴烂也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门外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会是谁先回来呢?
陈华拎着菜刀往外走,门口站着的正是刚从菜市场买完菜回来的梁玉,他内心一阵讥笑,梁玉,东玉的玉。
梁玉很显然被客厅里站着的陈华给吓了一跳,“你怎么突然……”梁玉话没说完就看到陈华手里拿着的菜刀,她屏住了呼吸,呆站在原地,不敢往前多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