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玩，是方早想都不敢想的时，她不敢想的事，总有人能轻而易举做到。当她还在为班费烦心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准备出国玩了。

“你帮帮我。”

“我帮不了你。”方早背上书包准备往外走，顺便还说了句：“你最后走，记得关灯关门。”

唐章章拽着方早的书包带子，“一门两百，你考虑一下，你也清楚，我成绩在班里倒数，进步十名对你来说，小菜一碟。”唐章章的口吻是那么认真而郑重。

一门两百，她可真有钱，方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从来都没有在考场上这样做过，在其他人眼里，她总是高傲的，不屑于做这些小动作的，可是一门两百。

奶奶留的钱不多，不知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从方碧云那里要钱跟要命一样难。

“我考虑一下，明天晚自习结束给你回复。”方早犹豫了片刻回答唐章章。

唐章章听完后松了一口气，好在她不是完全拒绝，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第二天一整天，唐章章都盯着方早看，害怕方早拒绝了自己，她虽然很讨厌方早，时不时的把方早当成假想敌，但是如果能借助方早完成自己的目标，她还是愿意委屈自己的。不就是钱的事吗，她唐章章有的是钱，她再也不想被爸爸点着头皮骂笨蛋了。

第一场是语文考试，唐章章语文还算拿手，把能写的东西都写了，剩下一堆自己不会写的，真不明白背那些文言文有什么用，背了啊，她当然是背了，只不过只背了一篇，押错题了，唐章章眼神偷瞄着自己右后方的方早，心如擂鼓，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将纸团扔在了方早的桌子上。

方早看到被掷过来的纸条，面无表情地将试卷翻了个面，那纸团刚好被藏在试卷底下。

监考老师喝了口茶，开始在考场上来回走动观察。

方早十分淡定地将纸团打开，上面赫然写着“八”，第八题，文言文默写。

笔触碰着纸面，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是这样蠢笨吗？方早内心轻蔑，这篇文言文是最基础的，她上初中的时候都会背了，这样简单的东西，还需要花钱？唐章章哪怕自己考试前做好小抄，都不至于给方早扔纸条。

尽管这样想，方早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她快速将文言文默写了下来，然后揉成团。还没来得及将答案传回去，方早用余光感受到窗户旁站了一个人，被发现了吗？她的手有些难以察觉的哆嗦。

那人走进了教室，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

“你手里藏的是什么？”教导主任的声音像是厉鬼一样响彻整个教室，方早喉咙里发涩，证据确凿的抓包，如何抵赖？

监考老师听到后，一个健步冲到方早面前，掰开她的手，那个揉得皱皱巴巴的纸团，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第八题的准确答案。

方早试图辩白，教导主任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本以为你成绩好，没想到也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这是你的夹带？”

纸团上的字迹跟纸卷上的是一模一样，都是方早写的。

方早看向唐章章，唐章章背对着方早，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整个考场顿时哗然。

“是她呀。”

“第一名，全校第一名。”

“抄来的吧。”他们议论的口气里充满了讥诮。

因为这件事过于严重，教导主任当场就取消了方早的考试，喊班主任将方早领了回去。教导主任之前跟王老师有些过节，这是全校教师都知道的事情，这次能抓到方早的小辫子，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班主任张宏手忙脚乱地抹着脸上的汗水，那么冷的天，他急得出了一身汗，点头哈腰地解释着：“主任，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给全校同学一个合理的解释，该惩罚的一定惩罚，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学生。”

教导主任走后，张老师关上门，脸上挂满了尖酸刻薄，“你还第一名呢？抄来的吧，这次被逮住了，咱们班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张宏刚来到这个学校没多久，他以前是有些不良事迹的，他是牟足了劲想要领导对自己有所改观，哪成想路走到一半又出现这种岔子。

“你说什么？”张宏将手边的书扔到地上，他气到眼睛瞪出了血丝。

“是唐章章让我给她做的小抄……”

“你、你不要污蔑其他同学。”张宏用手敲打着桌面，沉默了许久，很显然他在权衡。唐章章的父亲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张宏前一阵子刚收了她父亲送来的问候，如果这个时候将唐章章牵扯了进来，他又如何跟她的父亲去解释这个事情呢？

很快张宏站了起来，显然，他是做出了权衡，做决定的时间很短暂，或许是出于某种愧疚，话语间他失去了刚刚的咄咄逼人。

“这件事情，等考试结束，我会好好问问唐章章的，至于你，那纸条上都是你的字迹，你还狡辩什么？”

方早听后嗤笑了一声，班里早就有传闻说唐章章的父亲给班主任送了礼，据说还不少，要不然班主任是不会那么优待唐章章的，国旗下讲话班里轮一圈也轮不到唐章章啊，看样子，这个传闻在今天完完全全被坐实了。

考试结束后，本应该出现在办公室的唐章章却出现在了方早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