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早？你还没走呢？”张乘撑着伞冲到自行车棚下。

方早用手擦拭了脸上的雨水，效果甚微，路灯光映在她的眼中，一双明眸亮晶晶。

方早听到声音后，循声望去，是张乘，她心中有一丝失落，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张乘，那么晚了，你也没走？”

“啊，我东西忘记拿了，回来拿东西，结果碰上下雨了。”

“哦”凉意和疼痛交替作用，方早的嘴唇开始泛白，她想要问张乘有没有多于的伞，她看了一眼张乘的手，只有一把伞，没有背书包，应该是没有其他可以挡雨的东西了。

“雨下的好大，你带伞了吗？”张乘向来自来熟，跟谁都能聊上两句，可是面对方早却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了。

方早摇了摇头。

“你……你浑身都湿了，要不我……要不我把伞借给你？”

“那你怎么办？”

张乘今天才知道胆怯两字为何意，他心里想的是送方早回家，这样两个人都淋不到，但是他不敢说啊。

“哈哈哈”果然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想笑，“要不……要不我送你回去？”

还没等方早回答，张乘又抢着说：“反正也顺路，我先送你回家吧。”

方早抬头望向漆黑的天，不住的雨滴往下落，雨会下一整夜吧，风吹来，她有些经不住寒冷，微微抖了一下。

“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

一把小伞，伞下两个人，因为到处都是积水，他们两个走的很慢，为了缩短路程，他们还特意选了平常骑自行车不怎么走的小路。

这是张乘第一次距离方早那么近，他都喜欢死这把小伞了，一直感慨，小伞小伞，咱俩何其有幸，为了避免被雨淋到，张乘刻意将雨伞倾斜到方早那边，自己的肩膀却淋湿了大半，没关系的，他不介意，他高兴得恨不得原地转圈圈。

“陈惟舟……陈惟舟去哪了，你知道吗？”方早还是有些担心陈惟舟，张乘跟他关系好，说不定知道他去哪了。

“他啊，唐章章生日派对，他去给唐章章过生日了，好多人都去了，你们班应该也去不少人吧。”

方早的袜子湿了，雨水顺着鞋底破裂的细缝开始渗入脚底，这双鞋她穿了好多年，鞋底都被磨平磨烂了，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说什么？”方早停在原地，她的心顿时沉入黑夜。

她没有其他的选择，他是有的。

张乘咬了咬嘴唇，暗中责备自己不应该将实情说出来。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方早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继续往前走着，寒意开始从脚往上蔓延，她阻拦不了。

他应该跟自己说一声的，这样她就不会……算了，她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去要求他事事都跟自己报备呢？

漆黑和寒冷包裹着方早，张乘察觉到她不停颤抖的双臂，他高出方早很多，如果此时将她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她，会怎样呢？

从始至终，他都没敢，他怕会吓到方早，他没有其他坏念头，只是心疼而已，像心疼妹妹一样的心疼她，他有时甚至都想，如果自己也有一个妹妹就好了，最好像方早一样聪明。

“下雨了，可大了呢。”唐章章家里放着音乐，热闹的声音遮过了雨声，有个同学看向窗外才发现下雨了。

陈惟舟一听下雨了，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方早的伞还在自己书包里，她没有伞，怎么从学校离开？

“我妈不让我回去太晚，我要先走了。”陈惟舟背起书包随便扯了一个谎言，就要离开。

唐章章依旧是一脸笑意看着陈惟舟，“你还挺听妈妈的话的。”陈惟舟哪里听不出来她话里的讽刺，随她讽刺去吧。

“外面还下着大雨呢，你要怎么回去？”

“我带的有伞，骑自行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