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浪涌
1.
最近唐澜总是不在房子里。
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宿,有时候从出门到回来中间都隔个两三天的。
“你说这个?我觉得他是接到什么大单了吧?毕竟他现在还兼职当侦探,森濑太太的房租也是要交的。”林佳贺本人表态。
“我持反对意见。”罗伊娜说:“他最近都在不停的换衣服,而且你们不觉得现在他身上味道很怪吗?以前是很正常的洗发水味。”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唯一没表态的米拉克利———少数服从多数,只不过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二人过于火热和赤诚的目光,甚至对眼前的早饭都不上心,只是在看唐澜搞来的小说。
米拉克利:“啊?哦,你们说这个啊……等等说什么?”
所以根本没在听吧喂!
2.
“听说最近我们吸纳了一位很有实力的新成员?”
并不算宽广的房间里没有窗户,灰色的墙漆吸走了光线,人们总是不自觉的看向那盏昏暗的电灯,堪堪照亮其下一片区域桌子的亮度,无意间渲染了压抑。
再往长桌周围看,还能看见一群带着不同花式面具的黑衣人围坐于此。
“唐九先生?”
黑色的手套交叉,坐在主座上的男人声音略显沉闷,黑色的嘴角在扭曲的面具上如同墨水般铺开,似笑非笑的神情印在其上。
站在长桌尽头的青年低着头,略长的橘发遮住了眼睛,神情晦涩不清,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直到被喊到名字才有些恍然,慢了几排的抬起头,眼神有些茫然的扫视了几圈,这才定睛看着那个男人,连忙略微弯下腰,抬头回应道。
“是。”
“有你的帮助,我们组织的发展必定会更上一层楼,更加辉煌。”
他的手指略微拉开压几张纸,下面露出的是如今街角巷尾都可见的通缉令,上面画的橘发青年与眼前人几乎如出一辙。
青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再次低下头,后退几步,隐入光不在的黑暗里,对此男人丝毫不觉得冒犯,反而十分满意的鼓掌,沿着长桌围坐着的人们也随之鼓起掌来。
会议继续,众人轮番起立向男人汇报。
“西边的交易如何?”他突然打断道,指节有律的敲打着桌面:“他们还满意我们交上去的东西么?”
“他们收走稍微检验了一下就离开了。”另一个人起立,声音微弱:“似乎是……不太满意……我们的量。”
这段话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大海,随即场面瞬间若水花迸溅一样炸开,无数人接连起来,声音一个赛过一个,嘈杂的叫骂声也欺负不断,无一例外都是再给主坐的男人献计
不知是煽动了还是他本就如此,轮到男人发火了:“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意思,就那些钱,我们卖给他们那么多白/粉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结果还蹬鼻子上脸?兔子急了都还会咬人呢?真以为我是好惹的?!”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青年人清朗明快的声音不算大,略微低沉磁性的音色却脱颖而出。
3.
这个声音对于这里的人而言都算得上耳熟,但也仅有一人听了出了———他面具下的脸变了,瞬间从愤怒化为了不可置信,他瞬间看向长桌尽头,那里是一片黑暗,他什么也看不清,然后就变成了恐惧,数不清的惧怕染上了他的脸颊与双眼,瞳孔的收缩好似要把虹膜压成一个点。
“你……”主座男人觉得喘气有些艰难:“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与此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左手突然从黑暗里伸出,按在主坐男人因为愤怒而起伏不定的肩膀上,本就很浅的颜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惨白,明明看上去纤细,可是一使劲,瞬间抓紧男人的肩膀,并不算凸起的青筋告诉众人他毫不费力。
“从刚才开始,一直都在哦?”
“没看见多反思,别老怪别人啊。”他似乎有些苦恼,话音刚落,一只铁黑色的金属机械抵上了男人脑袋的右侧,泛着银光的枪管格外显眼,橘发青年略微弯了弯腰,轻快的从黑暗里走出:“该说我演技太好,还是你们实在太蠢?”
“就你们那点药量还想放到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他撇撇嘴。
酒厂的药暗地里挖坑都坑不掉他,这群人还想明着的靠药物控制捆他?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难道他得到消息了就不会提前掉包吗?自己好歹也算是黑羽盗一的半个亲传弟子吧!
唐澜湛蓝色的眼睛在环境中染上藏青,苍色的,矿石般的无机质纹路印在虹膜上,漫不经心的神情里带着冷漠,显得肃杀。
然而唐澜歪了歪头,扬起一个笑似乎想打破房间里的沉寂和凝滞,不过灿烂过头却显得虚假,虽然眉眼弯如峨眉月般但毫无温度,像是刻意带出来的笑反而让人背后发凉,毛骨悚然。
“你要什么?”男人有些局促不安,绞尽脑汁让他想不出来唐澜的目标:“你要钱?”
“算是吧,但是谁让你们是我所有攻击目标里唯一一个有干净的□□企业外包,还有资金的?”
说实在的,他真的很擅长黑吃黑,这个东西就不能开个什么奥林匹克竞赛让他统治一下?
再退一万步,让他拿个什么奖也行啊!
系统点烟:【你就是在指除暴安良的三好市民吧?!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脸上来了!】
唐澜觉得系统最近抽烟有点多。
【不然呢?!】系统开始飙电音了。
因为谁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4.
“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什么?!多少?!一百万美金?”
唐澜突然别过头,根本没理反应过来后歇斯底里的男人,毫不犹豫的抬起那把略微带着一点体温的枪对准长桌左侧扣下了扳/机,冰冷的子弹在枪/膛内摩擦,一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不远处面具人手中的枪被打掉,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也在手掌的地方喷射而出,他捂着那被子弹洞穿,烧的滚烫的窟窿躺在地上惨叫。
唐澜身后的墙上也炸开的一个窟窿,子弹还冒着烟,嵌了进去。
巨大的枪声在房间内令人振聋发聩,枪口略微飘起一□□燃烧后的烟尘,男人感受到唐澜收回来后堵在自己太阳穴上的枪口炽热,像是冬天的电热器。
“偷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啦。”
“不过看来你们似乎对你们的老大没什么敬意啊?没瞄准打的就是他了”橘发青年警告似的用枪口顶了顶男人,随即松开左手去裤兜里掏着什么东西:“还是说你对你本来就想着随便杀一个?”
最终他从上衣的口袋里翻出来了一个做工简陋的金属条,几根电线连在里面,一个推条卡在里面,带动着整个起/爆/器的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