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子弹。"
砰。
扳机扣响,热烟从漆黑的枪口窜出,浓烟过后,一朵娇艳欲滴的鲜红玫瑰中绽出.男人脸上带着不可置信惊呼出声。
“上帝!这怎么可能!”
他刚才和唐九明明没有任何肢体动作!
“脑子是个好东西啊,可惜你没有呢~”我抑扬顿挫的说到,末了还贱兮兮的笑了笑。
哪个魔术没有前期准备的呢?
“换个问题吧?玫瑰怎么样?好看吗?马克先生?”
马克酒,一种白兰地。
马克听到这个称呼,浑身一震,惊异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这个代号的?!"
"唔...从一开始的时候,我意外看见了。"我露出笑容,有些苦恼的说:"人太优秀了也是个问题啊~"
此乃谎言。
我是发觉任务人数多了一个,才去顺藤摸瓜锁定到马克身上,黑了他的手机才发现问题的。
不过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得到答案的一瞬间就丢掉了手枪这个不稳定因素,暴起出拳。
我一愣。
真的好久没见过这种人了啊!我在内心发出尖叫鸡一般的声音:坚绝贯彻不废话的原则!
别人只要一提到问题,尤其是涉及推理的时候,那简直是恨不得当场结义啊!
我想着,同时伸手抓住马克的拳头,向左边用力一扳,颇有想将马克的手臂拽脱臼的架势,马克也不甘势弱,直接跳起来一脚攻上我的侧腹。
"呵,男人的小把戏。"
我转身弯腰躲这一击,同时唇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狂狷的笑容:“给你看看什么才叫正儿八经的攻其下路!”
马克背后一凉。
我立马抬起脚,使劲踹向马克的裆部。
"梁山少林寺第108代好汉独门独技———河东撩阴脚!!!"
系统:【少林寺不会教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吧!】
马克: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一个翻身勉强闪过,差一点我就踢上了,见这招不成,我又冲了上去,马克毫不犹豫的举起双手防御,结果……结果唐九一弯腰,刷新了他对人类多样性的认知。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没有下线啊!!!
我伸头钻过他的两腿之间,立刻用双手抓住他的腿,马克反应过来想要挣脱,结果被唐九借力一提———倒过来空摔。
“第一魂技———亲爹缠绕!”
系统:【等一下蓝银草好像是口三他妈吧!(瞳孔地震.jpg)】
然后他被扛在我的背上,头朝下,两条腿被我抓着。
"嗨,少侠。"
我转过身,看着甲板下面漆黑的海水,扛着无能狂怒的马克汤贴心的问道:"我看你印堂发黑,骨骼清奇,要不要来一场 JoJo的奇幻冒险之海底特供版?说不定能找到哥斯拉王子呢?”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马克的CPU熊熊燃烧,于是乐于助人的我连夜带他下海!
系统:【大决战就切第三人称啊!让澜桑独白太破坏氛围了啊!】
5.
唐九潜入海底,白亮的月光透过浪涛形成丁达尔效应,斑驳陆离的光束打在水下,照亮漆黑的深海。
因为水的浮力,马克瞬间反身起来,双手扼向唐九的脖子,对方立刻反应过来,一脚蹬在马克脚脑上,利用贯性踢的他一踉跄,并把自己推出去五米。
马克追了上去,谁料唐九一个下滑,轻易举的身躲过了闪击,反而反身一拳打中了马克。
马克暗道不妙:这小子在水里滑得跟条鱼一样!
二人缠斗起来,唐九一开始十分生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居然在马克那个练家子手中渐占上风!
他的父母遇到了海难,他被放在漂浮物上,十分幸运的漂流到了夏威夷主岛,即使后来被拐卖到纽约,身上属于海洋的DNA也从未消逝。
与水共舞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本事。
唐九冲了上来,马克伸手抓住了他的脚,奋力一是,唐九没有挣脱,反而收紧脚紧贴小腹,径直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马克的脚,向后一滚将人往后一带,把马克拉入了深不见底更深的海中。
人类不训练的话是不可能在水下闭气很久的。
马克显然耐性更好,他们已经在水下打了一分多钟了。
不过……我看着脸色涨红有些缺氧的马克,无声的勾了勾唇角.他显然要闭不住了。
马克的手无意间放松了许多,唐九立刻扭转身子倒打一耙,用力抓住马克的手时,拔开眼前的水幕,游向更深处。
那里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如同宇宙的遥远辽润,深不见的,好像就连时间也在这里泯灭成熟灰。
马克被震慑了,他打了一个寒颤,拼命的想要游回去,但却被唐九拉着继续下沉。
那是比历史更久远,比古星空更古老的本能。
马克清晰的感知道他的胸腔被挤压,更深层次的水域加强了气压,他发觉自己喉头一片腥甜,眼前发黑。
而唐九却若无其事,那双蓝色的睥子在深色的水底各外显眼,浅了几个色调的宝石,里面倒映着水上的波纹,丁达尔较效应在他的眼底微微发光。
他脸上带着少年的青涩,静静的笑着。
水彩画也不过如此了。
马克几乎缺氧了,他缓缓的下沉,隐约看见水面上的游艇闪动着火光,巨大的爆炸声传入海中,几乎照亮了整片夜空。
他的眼皮太沉了,快要闭上的时候他听见了几声枪响,一片红晕。
他感受到自己被抬升,眼前飘散的银发昭告着有人捞救他了。
……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
白炽灯照亮安全屋,黑泽阵翻看着唐九写的计划书,讥讽道:“你负责拖一个家伙下水,和他在海里相爱相杀?”
“然后我会把他弄的半死不活,快晕过去,差不多一分钟两分钟就够了。”唐九没有否认,打了个响指:“你引爆炸弹,下水当着那人的面让我杀青,再把他救上去。”
“利用了人在昏迷前记住的东西都会很深刻吗?”文职摸了摸下巴,扫视着手中的纸张:“而且阵哥会成为他的救命恩人,出于应激心里会自动认并肯定可他杀死了唐九?不过……”
“你能在水下和别人打架,把他弄的半死不活,憋气超过三分钟以上?”
“放心。”少年扬起肆意的笑容:“还从来没有人……”
“能在水里打败我。”
他是被大海眷顾的孩子。
6.
隔天,纽约国际机场。
黑泽阵开着车“顺路”来这里的便利店买了份早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阴云意外的散开了,阳光暖洋洋的撒在身上。
木制的长凳一旁又坐下了两个人。
“西彻·温斯顿。”褐发青年朝着黑泽阵笑了笑,压了下鸭舌帽打起招呼:“很高兴认识你。”
琥珀色的眼睛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哎呀,再不去你的机票就要飞走了!”橘发青年不满的嚷嚷道,他带着一双黑色的墨镜:“我好不容易帮你伪造护照身份证甚至搞来机票拜托珍惜一下!”
“呵呵。”黑泽阵嘲笑道:“你罪有应得。”
文职是法国移民,唐九是华裔,黑泽阵来自日本,说来有趣,故乡天南地北的三人几乎未曾用过母语。
此时阳光正好,风过林梢。
飞机到了。
文职踏上机场的道路,唐九紧随其后,黑泽阵还有事就先走了,他看了半天,最后才用生涩的法语说了句话。
“En route comme toi.”*1
登机口。
“你的头发长长了啊。”文职,或者说西彻温斯顿揉了揉我的头顶:“你别说还挺好看的。”
“我是打算剪了。”我转着自己的头发:“不长不短,能扎起来但动一动就松了,怪不方便的。”
“不如我给你扎个头发?”
“你还会这个?!”
“会扎一点。”见我没有反对,西彻拿起一撮最长的头发扎了起来,麻花辫很快就顺到耳下。
顺带一提,现在我耳边的麻花辫能扎那么长纯靠西彻这一次扎的好看,手艺比我好太多了。
“行了———说起来,你的新身份叫什么?”
“唐九。”我说。
“你的新身份还叫唐九?”他:“不换个名字吗?”
“我……”我怕你回来了找不到我。
这是我的第一个家,尽管它已经解散了,但灵魂里早已留下了滚烫的印记。
“那我给你想个名字吧?这样就一定找得到了。”他半开玩笑的说,还想了想,最后目光落在我的眼睛上。
“澜,就叫澜吧。”
他用别扭的中文和我说,带着些奇奇怪怪的口音:“我也是看过中文字典的,我记得这好像是海浪的意思。”
“你的眼睛很美,像青金石,但是里面有浪花的涟漪,翻涌,波澜壮阔。”
这就是法国的浪漫。
我一愣。
眼前的景象就在此刻突然倒退,我奋力冲了出去,伸手抓向西彻,可是他却如同流沙一般散在我的手里。
世界崩塌,像是玻璃一般碎裂,七彩的棱镜反光落入眸间,我突然感觉脚底一空,失重感哗然而来,就这样使我堕入黑暗。
我听见了我的声音。
“bon voyage,Fleurs comme cadeaux。”*2
我用法语和他道别,这句话静静的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视线被黑暗捕捉,同时我感到眼前一阵眩晕。
我从床上猛然坐起,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刺激着我的神经。
脑海里记忆回笼,我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蓝天白云缓缓的从世界走过,树上还有夏蝉在放声鸣叫。
我过去将窗户打开,清风乍起,吹起耳边的发梢,恰巧此时天上飞机正好飞过。
岁月静好,万事无忧。
我从不害怕离别。
因为只有离别后,重逢才会被称之为重逢。
{回忆·纽约 END}
{下一篇满月·苏格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