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祁点头认可她的说法:“那最好。另外,提升百分之五十的营业额这个,我做不到。”
洛苏早就分析过了,黎祁能提出这样的交换条件肯定是因为那张证对他很重要,而且他找不到合适的人,不然他的态度不会转变得这么快。反正他没父母,她不需要应酬公婆,只需要把自己父母这边对付过去就行。那何不趁机把这个名义上的老公的价值利用个彻底呢?
只要她不提离婚,黎祁就要一直在宝庆楼干下去,哈哈哈……这比什么合同都有效。在她离婚前,再也不用担心宝庆楼的生意了。
至于离婚,以后再说呗,反正她也没有喜欢的人,以后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再离婚也不迟。
现在就是一场博弈。看谁更着急,更沉不住气。
她故作遗憾:“做不到?那太可惜了,我是真的很有诚意跟你合作的,如果你做不到,那……”
黎祁心里冷哼一声,跟我玩欲擒故纵?
“那还是算了吧,你知道我只是个摆路边摊的,那个更适合我,经营餐馆我不擅长。”
黎祁站起身,把协议推回洛苏面前。他的意思很明确,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拉倒。
洛苏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死白豆腐还真难啃。他真的这么有把握她一定会妥协吗?她也是骨头很硬的人好吗?看谁先怂!
三分钟过去了。
“白豆腐,谈生意不是你这么谈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你这样一下把话说绝了,对大家都不好,哈……哈哈……”
洛苏追上去,用后背堵住门不让黎祁离开。
黎祁收回脚步。他在赌,赌洛苏守护宝庆楼的决心。
他忘了告诉洛苏,他一般不赌博,但若是赌了,一定要赢。
奸计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恢复冷淡的表情,“你还想谈什么?”
“这样行不行,提升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五十是有点难,百分之三十怎么样?”
黎祁没有急着回答,他摆摊几年对餐饮业有些了解。餐饮业竞争很大,尤其是这些年,新入局的餐厅能撑过一年的寥寥无几,多半是开业即巅峰,后面直接倒闭。对宝庆楼来说,食材和人工是最大的支出,利润已经比那些需要支付高额房租的餐厅高得多。但是宝庆楼的缺点也很明显,经营模式老化,定位不上不下很尴尬,装修也过时,根本吸引不了年轻人。主要的客户群体是喜欢吃本地菜的中老年人,而这个群体的消费习惯偏于保守,一个月可能都在外面吃不了几次饭,不把年轻消费群体拉进来,营业额很难大幅度提升。
原本这和他没有关系,但如果他和洛苏假结婚的话,他就不得不入局,哪怕是做戏,也得用心一点,不然就算老豆他们看不出猫腻,洛玉柱也会发现不对劲。
百分之五十,这是把他当神了。百分之三十,还凑合着可以试试,就当做赔偿给她的名誉损失费吧。
洛苏与他相处几个月,差不多摸清了他的脉门。这会儿,他的沉默意味着同意,虽然有点儿勉强。
“那就说定了,这一条,过!”
百分之三十就三十吧,也不少了。黎祁也不是神,洛苏懂得适可而止。
“另外,比赛之后去领证,你没意见吧?”
比赛迫在眉睫,领证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是洛苏不可妥协的底线。黎祁要是再得寸进尺,她就一拍两散!
黎祁见好就收,没有反对,却提出了新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洛苏叹口气,恨恨地瞪他一眼,“你要是有个女儿,跟人假结婚,你会怎么样?”
黎祁耸耸肩,表情淡然:“我没有父母,所以我不知道父母应该是什么反应。”
洛苏被他怼得语塞。他说得也没错,一个没有父母的人,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去做父母。毕竟一个人所受的教育,主要来自家庭。父母,就是最重要的老师。
洛苏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她突然有点理解黎祁为什么会把婚姻当做交易。他看起来那么酷,对所有人都敬而远之,用一张冷脸保护自己。大概是因为他只有自己,没有退路?
她不自觉就放柔了语气:“当然不能实话实话,假结婚太离谱了,他们会气死的。我准备偷户口本,悄无声息地结了再离,不让他们知道。”
黎祁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偷户口本?那你怎么解释户口本上面的婚姻状况,难道你妈不会看吗?”
他又露出洛苏熟悉的嫌弃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笨”。
可这是洛苏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我建议你实话实说,该配合你演的戏我会好好演。而且,我觉得你爸妈不讨厌我,应该不至于气得跳脚。”
洛苏想了想,黎祁说得很对。洛玉柱不必说,对他的厨艺和人品赞不绝口,整天“小黎天赋出众,任劳任怨,脚踏实地”……各种溢美之词挂在嘴上,她听了都觉得和她认识的黎祁根本不是一个人。
她妈也很夸张,总是一副慈母眼神看着黎祁,还私下给他炖补汤喝,都快把他当儿子了。
如果告诉他们,她要和黎祁结婚,他们应该会赞成吧?
“喂,等等!”
见黎祁准备走,洛苏突然叫住了他。
黎祁回头,不知道她还要说什么。
洛苏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可是都要结婚了,有些事总得问清楚吧。
“你……是不是有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