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小学六年,终有毕业的时候。
毕业日那天的操场上,挤满了拍毕业照的班级。
等我们拍完了全班毕业照,温阿姨就招呼着我和简钒单独拍照。
温阿姨特意自己带了照相机,就为了给我们拍照。
我和简钒僵硬的并肩站着。
“简钒笑一个,笑一个啊!你看单单笑得多开心啊!来,一起笑一个,茄子!”温阿姨对着我们说。
简钒始终不笑,高冷人设贯彻到底。
他不喜欢笑,我喜欢笑。
简钒侧脸看着我,说:“你笑得太蠢了。”
我一听就炸毛,瞪着他。
简钒一下子就闷声笑了。
然后我就听见相机咔嚓一声,我们留下了这样一副景象的照片——我瞪着简钒,简钒看着我笑。
我爸我妈和简钒一家都来了。
温阿姨说:“来都来了。”
她便拉着大家站好,喊了班主任给我们两家人拍了一张纪念照。
一家子人往那人山人海的操场一站,特别显眼。
班主任发出困惑:“怎么毕业照,你们两家人还要凑在一起拍?拍全家福呢?”
温阿姨说:“班主任你料事如神啊。”
我妈答:“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简伯父:“这样似乎还不错。”
我爸:“呵呵。”
班主任:“……”
咔嚓咔嚓。
照相机的声音定格在这一天,也定格住了我们的小学时光,把它封藏了起来。
小升初那年的暑假,仿佛被夏日炽热的阳光拉长了许多。
阳光火热,我们收到了初中录取通知书,我和简钒吃着西瓜,躺在后院的树荫底下,很惬意舒服。
我问简钒:“初中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啊?”
简钒说:“我也不知道。”
我双手合十,许下一个愿望:“希望我在初中可以交到一个很好的朋友。”
简钒泼冷水道:“没有生日的许愿是不成立的。”
我哼哼道:“没有生日也可以许愿啊,许愿什么时候想许就可以许。”
提起生日,我便想起来七月二十六号是简钒的生日。
我问简钒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简钒无欲无求地说什么都不需要。
我回顾了往年我给简钒送的生日礼物,都是我自己画的他的自画像。
简钒每年都说画的很丑,但还是收下了。
今年,我想要送不一样的礼物。
“铛铛铛——”
当我拿着我亲手制作的风铃递给简钒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惊讶,“这是你做的吗?”
风铃是我去饰品店买淡蓝色的玻璃珠串成的,每一颗珠子都晶莹剔透,像是凝固的海水。
我轻微点头:“嗯嗯。”
我抬眼看着——简钒轻轻晃动风铃,他眼神柔和,逆着光,他浑身像是春日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细碎的光。
简钒的神情让我有些恍惚,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夏日清风吹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我问他:“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简钒轻轻应了一声,“还好吧。”
我望着他轻轻上扬的嘴角,决定不揭穿他的真面目:“……”
他转身把风铃挂在窗边,阳光透过玻璃珠洒在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他的动作,问他为什么要挂在窗边。
他转过身,看着我,声音富有少年的磁性:“这样每天都能听到它的声音了。”
我不理解道:“这样不会很吵吗?”
简钒冷冷道:“……我乐意。”
我不理解但支持:“好吧。”
那个夏天,我们收到南淮附中的录取通知书,这宣告着我们另外一个青春序幕的开始。
因为即将踏入的初中离家比较远,步行显然不切实际,于是我们决定以骑单车的方式开启这段初中生活。
温阿姨特意为我们选购了单车,一粉一蓝。
在那个蝉鸣不断的季节里,我们俩并肩站在院落中,面对着这两辆崭新的单车。
两个人如同新兵蛋子一样,微微颤颤的上手,上脚,去练习怎么骑单车。
简钒只用了两三天的时间,便如鱼儿得水般在马路上自如穿梭。
而我,或许是天生体育细胞就不够发达,每次尝试都像是与自行车进行着一场艰难的博弈,不是摔倒就是摇摇晃晃,几乎要败下阵来。
我心中几次闪过放弃的念头,暗自盘算:大不了到时候就蹭简钒的车吧,毕竟我们可是同一个学校的伙伴。
简钒看出了我的想法,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拒绝了我:“单单单,上学放学,我是不会等你的。”
“不等就不等。”我咬了咬牙,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即使摔成狗吃屎,也要学会骑单车。
那个夏天,简钒成了我的监督者与旁观者,每当我跌倒又爬起,他总是在一旁默默注视,眼神复杂,既有鼓励也有——恨铁不成钢。
我觉得他不近人情,好几天没和他说话。
我妈道:“简钒天天守着你练车,你还给别人摆脸色。你不知道严师出高徒吗?”
受到批评的我,憋着一口气。
在这样的不懈努力下,我终于可以轻松自在的骑单车了。
简钒看着我从远处平稳的骑成一条直线过来,也露出了他这么多天唯一的一个笑容,“单单单,看来你也不笨。”
“你才知道吗?”我摆出胜利的姿势:“我可是天才少女——单单单!”
简钒一脸无语,递给我一支冰棒,“奖励你学有所成。”
我对他所有的不愉快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简钒缓缓问道:“天才少女,那你准备好了我们的开学考试了吗?”
“啊??啊?”我人呆住了:“附中还有开学考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