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它要怎么才能让他陷入绝望和崩溃。
邵琅眼前浮起浓稠得像牛奶一样的白雾,逐渐失去意识。
他的意识回到第二十一安全区,那个破旧充满贫穷味的筒子楼贫民窟,墙壁污秽不堪,层基腐烂下沉。
那也是邵琅长大的地方。
等邵琅再有意识是在「BML-白塔」的医疗部,旁边的病床上躺着沈言宙,自己床边坐着季白和顾流年。
季白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顾流年见他醒了正想坐起来贴心地在他后腰处垫了一个软靠枕。
邵琅揉揉昏沉的大脑,“……我怎么回来了?「奈亚拉托提普」呢?”
顾流年把装着温水的玻璃杯塞进邵琅手里,“还说呢,你们去了那么久和你们的联系又断了,指挥部检测到异常的能量波动,我们赶到才看到你和那家伙都晕了,那家伙手还搭在你身上。”
他做了个贱嗖嗖的表情,要不是邵琅现在没什么力气他一定会给顾流年一巴掌。
季白接过话茬继续说,“我们到那的时候那只「变异兽」已经变成绿沙了。”
邵琅眨眨眼,“可是……在我晕过去之前还没有将它打败,那是谁弄死它的?”
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旁边的睡美人沈言宙身上。
顾流年一语打破他们的猜想,“想想就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向导。”
“那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难住了他们三个。
季白塔长率先放弃了纠结这个问题,“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会晕过去,是精神海出了问题?”
邵琅抿了口温水,“算也不算。”
季白非常缓慢地眨眨眼,“什么叫……算也不算?”
“「奈亚拉托提普」最擅长的是欺骗和给人带来恐惧,他会让人想起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我不小心中招情绪波动精神海状况不稳,”邵琅目光转向一边的沈言宙,“他当时与我精神连接,应该是受到了我的影响……”
顾流年把已经凉透的水从邵琅手里抽回来,“现在我想你应该对你的小向导坦诚相见了。”
邵琅好像还在逃避这件事,他低头手不自觉去卷被子角,“等他醒了再说。”
季白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果不是你也不是他的话,那能是谁?它总不能是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怪物罪恶深重想赎罪爆体而亡了吧?”
顾流年捏着下巴想了很久,说出了句极不靠谱的话。
“我觉得有可能。”
邵琅无语了。
季白拍了拍自己沾上灰尘的衣摆站起身,“这件事我去查,你们两个在医疗部多待一会等真的完全没问题再走。”
“知道了。”
“我也要走了,阿斐要给我做精神疏导了。”
“嗯。”
医疗部的病房里现在只剩下邵琅和还没醒的沈言宙。
包括邵琅在内的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以为沈言宙会像邵琅一样很快醒过来。
谁承想沈言宙整整昏迷了三天,各项生命体征都正常,精神力也比昏迷之前要高。
邵琅没什么事当天晚上就离开医疗部了。
沈言宙醒的那天早上邵琅刚和顾流年打完拳,两个人坐在拳击台上一起喝水。
顾流年一口气喝了半瓶,“你那个小向导还没醒呢?”
“没消息。”
顾流年把水瓶放在拳击台一边,“其实那天在医疗部,有一件事塔长在一边我没好意说,但我觉得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太对不起我好兄弟这个称呼了。”
邵琅灌了一口水扭头看着顾流年,“什么?”
“我那天去找你们,那家伙正抱着你呢,不是简单地把手搭在你身上的那种。”
顾流年神神秘秘的还压低了声音贴近邵琅的耳朵说的,邵琅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算什么。
邵琅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嘿!我怎么就神经病了?我好心告诉你这件事你还骂我神经病,你真是无情无义,亏我把你当好兄弟。”
邵琅没搭理骂骂咧咧的顾流年,低着头去看自己刚刚响了一下的CTalk,季白刚刚给他发了信息。
他把擦汗的毛巾从脖子上扯下来扔到顾流年脸上,“你自己练吧,我走了。”
顾流年把毛巾拿下来朝着邵琅的背影喊:“火烧屁股一样干什么去?”
邵琅只是背对着顾流年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