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可缺些什么,便与你母亲细说。你父亲如今在朝为官,深受官家器重,咱们何家也算京中大户,自是不能缺了姑娘吃穿用度,今后你便在府内修身养性,做好女子该做的。”何老太太看似贴心照料,实则让她安分守己,不要随意惹出些事端。
“是祖母,可君怜不明白,何为女子该做的?”她自是明白何老夫人所言,但还是装作不懂,这要是一辈子不能出府,简直要闷坏她!
“自是琴棋书画吟诗作赋,想来你也及笄,待你父亲日后寻得一门好亲事,便成亲相夫教子,这一生便如此周而复始。”何老太太无奈应答到,世间女子不就如此。
“君怜却不以为然,我从小未习得女儿家的女红、丝竹,近几日在祖父的逼迫下才学了礼仪,更是不想丢吴家的人。我出自商贾,从小便见生意场上的变幻莫测,这宛如父亲的官场险恶。为此,君怜自请经营京中何家的生意商铺,为何府充盈家财。”说罢,她跪地请求。
“不可,未出阁的女子怎能抛头露面,简直不成体统。吴家就是如此教你的?”何弘轩虽饱读诗书,但在迂腐方面他绝对排第一。
“怜姐,你还未许人家,如此在外面经营让别家公子瞧见,岂不笑话咱何家不懂规矩,该嘲笑你的。”陈月姚听到这话,掩盖不住心中激动,但身为名义上的母亲,自是要婉拒一二。
“父亲……”她还想再试试。
“好了不必再说了,明日便跟你妹妹们学习礼仪,看看她们是怎样的举止。”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经营生意,简直痴心妄想。
整晚,何君怜辗转反侧,她真回到何家了,似梦般。
想想今日确实些许冲撞,但她不得而为之,只有这样才能有日后出府经营的名义。
翌日。
何君怜早早起来梳洗,她还未完全适应何家人的作息。
只见,星莲带一行人急匆匆的来到春音堂外候着,只待召见。
“见过大姑娘,昨日大娘子见春音堂无人侍奉,便一早派奴婢带着娘子身边的得力女使前来伺候。”只不过一晚,陈月姚便先将她房内派来监视的人就选好了,当真是迅速。
“母亲的人来的正好,我深觉房内下人太少,正打算吩咐迎橘前去添置,正巧母亲派了人,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就请星莲姐姐替我向母亲告谢,不久我也亲自向母亲请安。”何君怜便使眼色让迎橘拿些碎银子塞到星莲手中,不管多少也得意思意思。
荣景堂内。
“人可都收下了?”陈月姚轻蔑说着。
“收下了,她还满心欢喜,要来向娘子道谢。”星莲自是了解姑娘意思,不曾想这何君怜也是好对付之人。
“算她有心。这些婢女你可都交代妥当了,可都靠的住?”她望向星莲,再三询问生怕出了端倪。
“大娘子放心,都是近年来跟随娘子的,绝对忠心不二。”她拿起发簪,朝陈月姚的头上戴去。
“好啊,这下热闹了。”
二人忍不住笑出声,这孩子虽刚回到府内,看似单纯,但昨日提起要经营商铺便可知定是个不安分的,若派人暗中紧盯她言语举止,掌握动向,长此以往便有了把柄。
一早,何君怜前往瑞寿堂向何老夫人请安,正值荣景堂大娘子一并在这儿。
“拜见祖母、拜见母亲。” 她恭敬的朝她们行礼,不敢有何差错,挑出毛病。
“起来吧,做吧,春喜,上茶。” 何老太太虽不喜她是个女子,但在外人面前还得给足面子。
“怜姐昨日睡得可好,那些婢女可伺候的周到?”陈月姚满脸笑意,一个劲儿的看着她,脸笑的都快僵了。
“多谢母亲关心,母亲派来的姐姐都是贴心人,从小侍奉,君怜不敢使唤。”话落,她便拾起手帕擦拭双脸,露出惹人心疼般模样。
“这说哪儿话,我身边的人若是不肯听你的,你便吩咐星莲将人提来,我亲自教他们规矩。”陈月姚后背着凉,差点掉进她的陷阱,若今后婢女不听她的,倒成了她的不是。
“春喜,将院内聪明伶俐的女使择选两个送到春音堂。”何老太太还是发话了,大娘子既送了人,这边也得走走面子。
突然,府内老管家匆匆而来,示意老夫人避退左右,似有要紧密事。
“无妨,何事?”现在,没有任何事如“嫡子变嫡女”一样使人震惊了!
“禀告老夫人,府外一女子声称是何家郎君的外室,带孩子前来认亲。””管家老徐望了望屋内人,些许尴尬的说着。
“什么?”陈月姚险些没坐稳,差点滑了下去。
“轰出去。”何老太太狠狠敲着拐杖,地面险些戳了个洞,整个屋内响彻云霄。
何君怜面色不改,似有知情模样。
多年来,何家只有亭哥一男丁,还是庶出,简直子孙薄弱,令人唏嘘。
“老夫人,那女子在门外喊叫,跪地不起,孩子哭的可怜,非要求见老夫人。围观百姓众多,若今日赶她走,想必明日京中传遍此事,公子名声便受损了。”他满脸窘状,自知此法不可取。
“祖母,老伯说的不无道理,父亲在朝为官,一举一动皆受瞩目。不如将那女子提来询问究竟,若她有意陷害,便将她送官以证父亲清白,若确有此事,便私下商量解决,以求称心。”何君怜大致清楚事情全貌,张口说道。
“叫她进来吧。”何老太太声音渐渐微弱,险些听不清了……
这下子何家五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