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你记住,从此以后王氏与夏候蝶与我们再无半点干系,她们日后好或不好,都是她们的命数,你也不要再挂心于此了。”
可可知道夏侯淳之所以帮王氏逃脱夏侯平,完全是不想让夏候蝶嫁进凌王府,说到底还是为了茯苓。
可这也只是帮得了她一时而已,没有了夏候蝶,总会有下个凌王妃,只要在凌王府,茯苓的日子就注定好过不了。
但是可可也明白,她能想到的夏侯淳不会想不到,既然夏侯淳已经决定这样做,那她这个做奴婢的只要听从就行。“是,小姐。”
夏候府,夏侯平书房。
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夏侯平正在临摹,头也不抬道:“进来。”
“老爷。”只见一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走进来,头也不敢抬,对着夏侯平单膝跪地:“王氏昨夜带着二小姐和大……杰少爷跑了!”
“放肆!”夏侯平眉头一紧,手里的笔直接甩了出去,砸在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上。“夏候府要你们这些废物是吃白饭的吗!”
“老爷息怒……”男人顾不得被自己浓墨染黑的衣裳,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王氏她、她往水井里下了迷药,小的、小的们实在防不胜防啊……”
夏侯平余怒未消,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怒问:“汪全有那厮在哪里?”
男人眉心一跳,最不想面对的问题还是来了,他支支吾吾许久,才道:“汪、汪、汪全有也、走了……”
“混账!”
满桌的文房墨宝被甩了一地。
夏侯平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怒火滔天。好你个王芳,我本是顾着夏候府的颜面留你一命,你竟然还敢和姘头私奔,好啊,好啊:“传令下去,以上京城为介,往周边城池搜查,一旦发现王氏和汪全有……”夏侯平拿起桌上被破了浓墨的宣纸,毫不留情的撕成了碎片:“杀。”
“是!”男人抖着身体磕头领命。他正要屈身下去,刚转个身,只听夏侯平余怒未消的声音又响起:
“王氏是如何拿到迷药的?”
男人双眼一翻,差点晕厥。他斟酌再三后,还是抖着唇道:“听、听、听说昨日、大小姐去过庄子上……”
没一会,夏侯淳就被人请到了书房。
夏侯淳站在案桌下首,挺直了腰杆,与夏侯平四目相对。
夏侯平盯着她打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昨日下午,去哪里了?”
夏侯淳敛眉低头不语。
夏侯平也不着急,过了许久才继续问道:“听说你昨日去了庄子上?”
“是。”这次,夏侯淳抬起头,面不改色的承认了。
夏侯平声音一沉:“你去那里做什么?”
夏侯淳心中一冷,从夏侯平无端来寻她她便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真是来兴师问罪的。她给药一事无人作证,只要她不认,夏侯平就不能拿她如何。
思及此,夏侯淳眼眶一红,看着夏侯平怯懦道:“父亲,有些事从前女儿年纪小不敢同您说,今日女儿不敢再瞒着您了。
夏侯淳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夏侯平浑身一震。夏侯淳做出这副样子,看上去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时间倒让夏侯平忘记了原本来找她是兴师问罪的。
“女儿小的时候,母亲对女儿处处刁难,还常常不让下人给女儿饭吃,就是因为她,女儿在府里没少吃苦,如果是这也便罢了,最让女儿无法原谅的是,王氏母亲常咒骂羞辱女儿的亲生娘亲,说她死得早,骂我是没娘的野孩子……女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昨日才去找王氏,想将这些年吃过的羞辱统统还回去……父亲,女儿知错了,我愿意去庄子上跟母亲道歉。”
夏侯淳这话说的本就半真半假,不怕夏侯平不相信。
边说边淌泪,那模样任谁见了都再提不起半分的脾气,只剩下心疼。
夏侯平心中懊恼不已,他怎么就这么傻,偏偏把王氏出逃这事和夏侯淳给串联起来了,她们从前关系那样差,夏侯淳怎么可能大老远的跑去帮王氏出逃?肯定是汪全有那厮和王氏里应外合,策划了这出私奔,然后再借着夏侯淳去找王氏一事顺手将这脏水泼在她身上。
想到这,夏侯平对夏侯淳只剩下愧疚:“别哭了淳儿,是父亲错了。”
夏侯淳演习演全套,眼泪汪汪的看着夏侯平,小心翼翼的问:“父亲不生女儿的气了吗?”
夏侯平表情一松:“父亲不生气了。”
“太好了。”夏侯淳瞬间破涕为笑,又道:“那女儿也不生母亲的气了,等会女儿就去庄子上跟母亲道歉。”
夏侯平闻言眸色一暗:“不用了。”
夏侯淳明知故问道:“为什么呀?”
夏侯平走到夏侯淳身边,抬手摸了摸夏侯淳的头发,明明是笑着,声音却冷的吓人:“她不配。以后你也不要再叫她母亲了,王氏与夏候府再无半点干系,以后在这夏候府里,再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他倒是没有把王氏出逃的事情告诉夏侯淳。
夏侯淳头一歪,也不再追问理由,乖顺的应道:“好,谢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