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行行行,三十两就三十两。”摊贩双手一拍,他也怕到手的银子又飞了,快速将步摇打包好递给夏侯淳:“姑娘,您的步摇。”
付钱时可可还想阻止,可俨然她已经做不了主。夏侯淳痛快的掏出银子结账。
尽管事已经成了定局,可可还是觉得肉疼:“小姐,您不经常出来逛街所以不知道,这种步摇在店里二十两已经是顶了天了,你要是真喜欢明天我可以去金饰铺子里帮你买的。”
夏侯淳停下步子,将手里的包装盒打开,拿出那支步摇。她看着可可,有些惊讶道:“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她记得以前可可身量比她还矮一些才是。
可可闻言骄傲的扬了扬脸:“对呀,自从跟着小姐以后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身子也猛地往上窜呢!”
夏侯淳被她的样子逗笑,欣慰的点点头:“你蹲下去一点点。”
“小姐?”
“蹲下,我帮你戴上。”
可可满脸不可置信:“小姐,你要把这支步摇送给我吗?”
“对呀。”见可可一直不蹲下,夏侯淳只能踮起脚尖,一手搭在可可的肩上,一手抬起轻缓的插/入可可的发髻一侧。
这支步摇的样式太过成熟,这让原本扎着双羊髻的可可看上像大了几岁。
“不惜榆荚钱,买人金步摇。”夏侯淳的指腹划过金线坠玉珠的流苏,这步摇做工精细,用材精良,虽然摊主开口要价高了些,也抵不住东西精美:“金饰铺子里的步摇再好看也不是今夜你一见钟情的这一支,可可,只要银子花的开心,多花一些又何妨呢。”
“小姐……”可可感动的说不出话,她是一眼就看中了这支步摇,可她心里从未想过让夏侯淳买给她。
虽然夏侯淳待她很好,可她心里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不敢越距半步。夏侯淳待她的好都是恩赐,她不敢将这种好当成理所应当。
她从心底里明白人性都是自私的,如果她不时时刻刻提醒,克制自己的贪念,那么迟早会有一天,她将会不满足于夏侯淳对她的好,就像是怎么都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怕自己变成那种既不知足也不感恩的样子。
“好了,又不是平白无故送你的。”夏侯淳打断可可的煽情:“马上就是你的生辰里,这是我提前送你的生辰礼。”
可可荡漾一笑,大大咧咧的擦去眼角的热泪:“谢谢小姐!”
“不客气。”
平日里的禧楼本就热闹非凡,今日更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夏侯淳和可可携手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可以走进禧楼的口子。
可可挡在夏侯淳的身前,生怕拥挤的人群波及到夏侯淳。原本她们还处在人群最外侧,不知何时她们身后又有人围上来,眨眼的功夫她们便被迫挤到了人群的中间。
“小姐,你抓紧我的手别放啊,我带你出去。”可可一边叮嘱夏侯淳一边埋头用力往前挤。
此时两人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她们是女子,年数又还小,在人群里几乎是只能看到两个脑袋。
闷热的天气加上拥挤的人潮,汗液混合各种味道着实不好闻,夏侯淳用手捂着口鼻,尽量放慢了呼吸,可那股刺激又浓郁的怪味还是不断折磨着她的五脏六腑。
终于,夏侯淳没忍住干呕了一下,可她的这点动静丝毫没有引起周围的注意,还是不断有人往她的身边挤,夏侯淳强忍着那股作呕欲,她的头脑几乎都要停止思考,再这样下去晕倒只是时间问题。
意识模糊之际,她仿佛听到了可可惊声尖叫:“我的步摇,我的步摇被人偷走了,你们别挤啊,有人偷我步摇!”
夏侯淳想睁开眼睛去看,是谁趁乱作恶,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那眼皮还是沉沉的往下压,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于人潮拥挤产生的臭味时,一丝熟悉的香味飘入鼻息,将那致命的恶臭掩盖了个七七八八,重新得到新鲜空气的夏侯淳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再也不用担心一吸气就会作呕。
紧接着,她便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给搂住,并且还在不断地往上升。
夏侯淳睁开眼睛,就见穿着一身象牙白锦服的计晖,正蹙眉看着她。
计晖带着夏侯淳站在了禧楼的顶层。
落地后,计晖一脸担心的问:“感觉好些了吗?”
“嗯……”夏侯淳觉得有些丢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会这样失态,竟然只是因为一点臭味就被熏晕了,说出去只怕要被人说矫揉造作。
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夸张了些。
可事实就是如此,近日她的身体悄悄地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乏累,疲惫,嗜睡,没精神,呼吸不畅,更是闻不得一丝丝臭气。
夏侯淳猛地想起什么:“可可,计晖,你刚才看见可可了吗?她的步摇被人偷了。”
“灵均去追了。”
听计晖这么说,夏侯淳彻底放下心来。
“你今日怎会在这里?”
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便是:你既然这么空,为什么不去找我?
夏侯淳心里有些吃味,但她不明说。
计晖又怎么会不知她的小心思,耐心的解释道:“今日禧楼有一场拍卖会,是我为了寻一人而举办的。”
夏侯淳问:“你要寻谁?”
是哪路英雄竟然要让计晖不惜花这么大的力气在禧楼半个拍卖会才能寻来?
计晖看着她,没说话。她脱下身上的白色外衫,披在了夏侯淳的肩上。
这一个奇怪的举动让夏侯淳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冬天你这样做我能理解为你怕我冷,可是姐姐,现在可是初夏。”
总不能计晖就喜欢自己穿着她的衣服吧?
就在夏侯淳自作多情的七想八想时,下腹突然有一股奇异的暖流涌动,紧接着,私/处好像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夏侯淳重活一世,自然知道身体上的这一变化是意味着什么。
可是……
上一世她也是到了大疆后才来的葵水,这一世怎会提前这么多?
而且,上一世她来葵水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再一联想到近些日子以来自己身体上发生的种种变化,两世之间这也……
相差太大了吧?
此时想通所有关键的夏侯淳双颊绯红,就连耳朵根都冒着红彤彤的热气。
可想而知此时此刻面对计晖的夏侯淳心里有多么的窘迫。
“没事。”计晖很是贴心的低头在她耳边道:“看不见的。”
‘轰’的一声,夏侯淳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一连串的爆竹。
“你、你、你、别说了!”也不只是气的还是吓的,夏侯淳胸膛剧烈起伏,索性转过身不去看计晖。
计晖则是盯着夏侯淳的下身,片刻后有些懊悔道:“早知今日该穿红色。”
此时背对着计晖的夏侯淳恨不得从禧楼纵身一跃。
“……”她再也不想理计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