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淳也不例外,模样看起来是十分的乖顺听话。
“很好。”那先生满意的点点头,道:“你上来,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以及最欣赏的诗词,教我们认识一下。”
“是。”夏侯淳起身款款走了过去,端的是落落大方,光明磊落。“学生复姓夏侯,单一个淳字。淳,浓也。至于道者,精微淳粹,而莫之其体。学生不才,心中认为,道法自然,无为而治,因此也是按此奉为信条。”
“小小年纪,悟性甚佳。”那先生看着夏侯淳,眼中是止不住的赞赏:“先生姓关,名关文。”
夏侯淳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关先生。”
堂下的夏侯蝶听得云里雾里,于四书五经她本就天资不高,也并未在此道上花费什么功夫,她来国子监也不过是为了讨好夏侯平。她的名次在人堆里不高不下,念书这么久也没见关文夸过自己,此时见关先生对夏侯淳称赞有加,心中难免愤愤不平。
明明前几日她还只是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蝼蚁,忽然之间与自己平起平坐,当然让她心中不忿。那幽怨的眼神就像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正恶狠狠盯着夏侯淳不放。
夏侯这个姓在官场上只此一家,只是从未有人注意过什么夏侯淳,她在家里是排行老几?他们各自左右看看,窃窃私语,显然对夏侯府的夏侯淳一无所知。
夏侯蝶的帕交乃户部左侍郎于洋之女于丹,她悄悄拉了拉夏侯蝶的衣袖,用口型瞧瞧问道:“她是谁?”
“一个没娘的野孩子!”夏侯蝶用口型说。
可不是一个没娘的野孩子,要不是她母亲心善,夏侯淳早死了,谁会管她?夏侯蝶心中恨恨的想着,自己母亲就是太仁慈,早些弄死她多好!
关文的知识非常渊博,说起书来一点都不枯燥,立点新颖,名词典故信手拈来,读书时抑扬顿挫仿佛将人带入其中引人入胜。
夏侯淳十分欣赏关文的才华,一堂课下来听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
随着钟声的响起,关文颔首念完最后一句词,拿书的左手往桌上一拍,喝道:“做梦的同学都醒醒,下午可不能同上我的课一样松弛,不然可是要吃苦头的。”
“什么苦头啊?”有刚睡醒的同学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道。
“原先教骑射的先生辞了,现下由计将军暂代先生一职,我只能同你们说好自为之。”关文笑的颇为不怀好意。
“计将军?”
“哪个计将军?”
“你是不是傻,放眼整个泰平还有哪个计将军?”
“不会吧,真是她?”
“我以前随家父见过她两回,她看起来就不好相与啊!”
一群孩子互相叽叽喳喳讨论着,唯独夏侯淳失了神,似在认真思考什么。
关文的眼神落在夏侯淳的身上,刚才整堂课就数夏侯淳最认真,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少女,眼中却不复少女的纯真和俏皮,全似历经了生死般的通透和释然。
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领悟?
这与关文无关,他也只是一时好奇,转头便忘了。总归多一个乖孩子还是好事。
此时夏侯淳心里是五味杂陈的。
遥遥对视了一眼而已,并无交谈。而现下可是要真真实实的面对面了,夏侯淳做梦都没想到这一世只是因为她的一个小小举动,竟将两人相遇的时间拉近如此之多。
要知道,上一世她与计晖也是她出嫁和亲才有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