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上前扇了顾年一耳光，“你……！”

顾年脸被打偏过去，她立刻转过来，死死的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掐死两人，“好啊……好啊！哈哈！高天！沈丽！你们想要，我偏不给你们！等着给你们的宝贝儿子准备棺材去吧！”

顾年冲下楼跑出门外。

沈丽捂着脸痛哭，高天站在旁边蹙着眉，面露难色。

三点多，街上空无一人，只是偶尔有几辆车行过，顾年像是被抽干所有的力气，失神的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不知走了多久，走的顾年脚痛，抬头时，天朦朦的微亮，顾年找了一个椅子，坐在椅子上发呆，她现在算是一无所有了吧，顾年给自己想了很多路，如果她回去，沈丽会不会后悔原来的决定，然后选她……顾年立刻又嘲讽一笑，她为什么要回去？宁可死在外面，也不要回到那个虚伪的家。

她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顾年的梦里一片空白，直到听到有人叫她，像在梦里，又不像是，顾年感到有人在拍她的胳膊，睁开眼，是一个老头，光线入眼，顾年揉了揉眼，定晴一看是上次卖手表的老头。

老头问：“你在这里，是手表出什么问题了？”

顾年抿嘴摇了摇头，心里奇怪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这个老头，转头一看，自己竟然不偏不倚的坐在手表店门口的椅子上。

老头看顾年这落魄的样子，心里似乎有所猜到，“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吧。”

顾年不说话。

老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于是问：“离家出走？”

顾年怔然，然后立刻否决的说：“没闹矛盾，我爸妈死了，现在是没家了。”

老头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向手表店走去，开门营业。

顾年又坐了很久，现在她的脑袋无比清醒，那个地方她是一定不会回去了，那她该怎么办呢，钱！她要有钱！她要找工作，要赚钱！要养活自己！

不一会儿，她又蔫了，现在的自己一身睡衣，一双拖鞋，其他一无所有，她该怎么办？

随着太阳升起，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形形色色，有大人，有小孩，有女人，有男人，这座城市很大，人也很多，但顾年现在连填饱肚子的条件都没有，更别提该怎么筹划接下来的路。

顾年正落魄着，眼前伸来一个塑料袋，袋里飘来包子的香味，顾年愣了愣抬头看，老头驼着背，向她点了点头，顾年眼下哪顾得来脸面，拿过来道了谢便大口吃了起来。

老头看了一会，便向眼镜店走去，顾年忽然抬头叫他：“老板……！”

老头犹豫再三，停了下来，转身看顾年，最后说：“店里不缺人。”

顾年那仅存的自尊似乎碎的一点都不剩，她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次，包子也吃不下了。

正当顾年绝望的想找个地方给自己画上一个句号时，老头又出来了，他站在顾年的身边，掏出945块钱递给顾年，叹声说：“这个钱就当你从我这里赊欠一个手表，至于你以后挣钱了能不能还我，就看你自己的良心了。”

顾年怔然的看着老板手中的钱，泪水打湿了脸颊，颤声说：“老板，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我不仅要还你，还要还你十倍！”

老板摆了摆手，哼声道：“不用，原数奉还就行。”

顾年手里握紧这些钱，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