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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十五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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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三国呢姐妹哪来的晋?崔缨自觉失言,佯装淡定,接着念:

“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曹植频频点头,收敛起一开始的轻狂之色,认真细品起来,严肃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于是崔缨便静静观望着他,心想道:这篇来自八百多年后的《爱莲说》,能给你曹植带来文学创作上的灵感么?若将来真有,也算是反向文学接受了。

曹植反复咀嚼着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最后,慨然叹道:

“写得真好啊,莲花,百卉中之君子也。这世上,竟能有如此奇人奇语,可恨不能即刻相见。”

曹植突然疑惑:“可是,喜欢菊花的‘隐逸者’陶渊明,他是哪国的先生?我怎的从未在典籍中听过这个名字?是巢父许由那时的贤士吗?”

崔缨哈哈地假笑着,连忙掩饰道:“这……晋陶渊明嘛,他可能是春秋时代个晋国一隐士,效仿采薇而食的伯夷叔齐吧?哦,我也记不太清了……碑石之迹,年久漫灭都是常有的事;何况是卷帙浩繁的古籍呢?”

曹植沉默了,若有所思。

然而很快,他便信心十足地说道:“此文之意,吾已尽得,君子如玉如莲,吾今后,定也要作此绝妙之文。”

崔缨憋笑憋红了脸:“曹子建,你别太有意思,你那么自信,倒令我又想起一人。他好像还挺佩服你来着,但他也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念。”

“哦?”

“据说此人来自蜀地,姓李名白,字太白。”

“太白?白帝子?”曹植眼睛一眯,嘴角轻扬,“我也认识一位汉人,姓刘名黄,字荧惑。”

刘氏炎汉,尚土德,火生土,尚黄色,火星古名“荧惑”,金星古名“太白”。

看着他澄亮的眼睛,崔缨又恼又觉得好笑:“哎呀,我并非与你耍笑,果真有此人啦!不过山川阻远,音讯难传罢了。你若不信,他有一句极好的写莲的诗,你姑且听着——”

“说。”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曹植眼珠一转,抿嘴一笑,微微颔首,并不言语。

“嘿!你难道不相信吗?”崔缨起了兴致,故意激他道,“他确是这天底下了不得的人才!世人称他为‘谪仙’,说他妙笔生花,是天上下来的文曲星呢!”

曹植依旧笑而不语,还低头悠闲地拾了几颗碎石往池中掷去。

“喂!我与你说话呢,”崔缨凑了前去,嘿嘿笑着,继续试探他道,“我晓得,平空说出一位才子,又不是杨修那种所有人都听过的,你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即便信了,又能如何?”曹植打断她的话,认真问道,“阿缨说这李太白,人称‘诗仙’,可我更喜欢作赋,我为何要与旁人比,庸人自扰呢?”

“那你……想当‘赋仙’?”

“神仙事,欺人耳,我曹子建何图此虚名?”曹植甩袖朗笑,悠然自得地坐在池沼岸边的草坪上。

崔缨咬唇轻笑,在他身侧坐下:“其实吧,这李白也跟你一样喜欢莲花,他给自个儿取了名号,叫作‘青莲居士’。”

“嗯,取的好。”

崔缨四处张望,打量了一番曹植的新居,忽而笑道:“君子房舍,必有雅名,依我的意思,你新院栽种了诸多荷花,莫若取名便唤‘青莲院’,怎么样?”

曹植白了她一眼:“我自有名,何必沾他人光彩?”继而以手托腮,骄傲道,“莫若‘朱华’二字,深得我心。”

“哈哈哈,也好,‘朱花院’也好听!”

……

畅聊了半天,崔缨起身,预备回自己的小院。

“前庭植柳,屋傍栽花,你这儿可真够别致的……诶??那个那个,是叫什么来着。”

“迷迭香么?二哥的院庭不遍地都是,你尽管向他要花种去。”

崔缨眼睛又一亮,她瞥见墙根一丛兰草,惊呼道:“这种蕙兰更罕见了,你又是从哪得来的呢?”

曹植笑道:“那是去年写了好文章,父亲赏我的蕙兰花苗,羡慕吧。”

“当然!可以送我一些吗?”

“不行。”

“就两株!真的,我真的很喜欢!我院里才只有萱草而已……”

在崔缨软磨硬泡下,曹植终于松了口,把稀有品种的蕙兰分了她两株。

“多谢四哥慷慨赠苗!”

双手合十感谢曹植罢,崔缨转身便徒手刨土,挖了两株蕙兰出来,连泥带土塞了一株到曹植手上,要他一块帮忙带回院中去。

“你——”曹植被她的野蛮行径气笑了:“好妹妹,你可真是个机灵鬼,你这一挖,真将我院里长势最佳的两株绿植挑走了。”

“怎的,你想反悔?莲花君子一言,可是驷马难追哦。”

曹植露出了无奈的笑,仍挽袖帮我,跟着她回到了隔壁小院。

“□□有玉兰,前庭有蕙兰。哈哈,你有你清水芙蓉的朱华馆,我崔缨今后也有香溢满园的‘蕙兰院’喽!”

“蕙兰不是你贴身女侍的名号吗?你取这名不平白落人口舌?依我看,不若‘纫秋兰为佩’之‘秋兰院’。”

崔缨不以为然,也学着他傲娇的姿态道:“不,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偏要叫它‘蕙兰院!”

两人在前庭移种兰草十分顺利,泥土被他们翻得松软,崔缨时不时抹了些泥巴在曹植脸上,恼得曹植也放下贵公子的架子,只管揪她小辫,还抓泥里的小虫来唬她,气氛颇为愉快。

“哼,拿虫子吓人,某人简直就是属峨眉山猴子的!”

“初平三年,是属猴儿呀,你不也是吗?”曹植一本正经地说。

崔缨真想拧一拧那张故作纯真无邪的笑脸!

玩笑了许久,玩累了,蕙兰也移植好了。崔缨拈了一根树枝,在泥地里一笔一画,写下端正的四个隶体字:

“滋兰树蕙——”曹植逐字念。

“其实,子建,你知道吗,我最爱读屈子《离骚》那句‘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了,每当读起这句话时,我都会想起《孟子˙尽心上》的‘三乐’说。”

“君子三乐?”

“没错!”崔缨眼中盈满了希望,“‘君子有三乐。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我自幼失了双亲,一乐已残,二乐贯之终生,三乐,乃吾夙愿矣!”

曹植笑:“听你这话,莫不是有从业教书之心?”

“正是如此了!”崔缨愈发肯定自己心中所想,激动地跟曹植分享道,“岂不闻‘孔子杏坛,三千弟子贤者七十二’乎?我虽不才,却比寻常女子多认得几个字,我可不愿庸庸碌碌,虚度此生!”

崔缨前世时学的便是师范专业,在古代运用后世系统的教学理论,听起来,真是又刺激又蛮有意义。倘若她并不能改变什么历史命运,就此好好修习学问,将来,在这个世界从事教书育人之业,也不枉重生一场,也算了却前世未尽之愿了。

崔缨越想越兴奋,仿佛立刻就能当上这时代的女夫子。

“可是啊,傻妹妹,哪有女儿家做教书先生的?”

“从前没有,自我伊始,有之。”崔缨斩钉截铁地说。

“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有教无类,我崔缨日后,不单想教‘英才’,更要教资质平常者……远不止这些,我还要在邺城办一书馆,专教城中贫苦人家的孩童!这个世界,有多少至孝至良的小孩儿,他们没有你我一般的好运,生在富贵人家,他们不能读孔孟圣贤之书,不能一览古今诗词歌赋。”

霎时,似有一幅恬静的田园草堂授业图,就在崔缨面前徐徐展开。

曹植缄默不语,只向她投来复杂的眼神。崔缨也看着曹植,心里感慨万分:

眼前此人,名中有一“植”字,固有培育教化之意,他将来成为了千古流芳的大诗人,也确实筑起了一座‘杏坛’。“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千百年来,曹植其人其文,给予了多少文人墨客惠风春雨。而今,我向他索取此蕙兰之苗,此诚感念其前世予我教化之恩,欲广植智根慧苗,往人间播撒雨露,为贫苦求学之子,撑起一棵遮蔽风雨之树,呵护庭前花圃中幼兰也。

封土后,崔缨提着瓮罐,给新苗浇水,忽而忆起昨日闺中,蔡琰教她女子之志。久蹲于地,又顶着灼灼日光,有她些精神恍惚,思绪翻飞。

抬头望,院外那棵新植的石榴树,庭庭如盖,日光自枝叶缝隙穿过,越过高墙,洒落在前庭。在斑驳的树影下,四个端正的“君子三乐”隶体字,仿佛也随风摇曳起来。

“起风了?会下雨吗?”

“不会,夏日北风起即雨,西南风则晴,云向西南浮动则将雨。”

“没想到,二哥还懂天象呢。”

笄礼后数个时辰,崔缨此刻,始觉悲凉之感,怅然若失。

年逾十五,禄心重重而一事无成,前世自毁中学学业,今者又惫于人事交际,日日溺于旧书旖旎风光,夜夜耽于世间绮丽声色,学既无成,聩聩而见欺神仙,不亦悲夫?

成人在即,不知将为人师,不知将为人妻,不知将为人母,不知韶华易逝、老冉冉之将至,抱病空余叹息音,殆矣。

念及生平所遇之男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巾帼,诚不若彼须眉哉?实愧则有馀,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日也。

孟轲云,君子有三乐,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细忖度之,予竟无一乐,究何以厚颜苟活于世?盖名利为累,亲友羁绊,心存不甘,如背负泰山耳。

世其美丽,美则美矣,未尽善也,美乐令我耳聋,美色令我目盲,美人令我心发狂。爱恨教我心悴,责担教我心焦。思嗣宗之穷哭,惧亲朋之我笑。日日饫甘餍肥,入此自暴自弃者流,万般挣扎求生而不得。若呕心痛血以死,则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此亦今生之大罪矣。

崔缨郑重其事地看着曹植,对他说道:

“我生来便是高山,我非人间蠹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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