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难听的名字你也敢拿出来侮辱我,小心我一分钱都不借给你。”花姐剜她一眼。
“那敢问姐姐芳名?”悦千千不免有些好奇。
“知道花木兰吧,女子本弱为父则刚,她替父征兵的故事多感人啊,我喜欢这个女子,但是,”花姐嫣红的脸颊被舌尖鼓出一个圆滚滚的包,而后脸包瘪下去咧开嘴缓缓笑着说:“木字太硬朗坚韧,不适合我柔情似水,所以我叫花柳兰,好听吧,我自己取得。”
“好听,很特别的名字,配你。”不知道为什么,悦千千总觉得不是她说的那般,柳字比木字更有过之无不及,端得起坚韧不拔,放得下身段浮名。
花姐听这话开心坏了,朗声笑说:“我就说你对我眼缘,要借多少钱,我不收你利息。”
“好姐姐,我只要十两银子。”悦千千两手食指交叉比了一个十字。
身旁的人从衣襟里摸出十两银子,悦千千立马双手向上珍重地捧了银子,圆润手掌覆在她手上,银子冰凉坚硬的触感自掌中感受,踏实极了,花姐敛去不正经的神色,一脸肃穆,低声说:“你要记住,男人在有钱也靠不住,咱们女人还是得自己有钱那才叫本事。”
花姐说这些话的时候像和蔼可亲的长辈,悦千千就着弯腰伏低的姿势抬头仰望花姐的笑脸,一时有些恍惚,忽觉喉间有些酸涩,急忙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了,昨天我们走后,谢竹知去哪里了?”
“那小子虽然年纪小,性格有些温柔,但脸长得不错,他没等到父母就自己回家了,你喜欢就大胆去追,不丢人。”花姐松开钳制她的胳膊,也不再搭理人,低头继续整理她的红线团,红线交叉缠绕,一个悦字慢慢成型,感情是在拉她的红线!
悦千千本想制止,想了想最终还是随她折腾,拿着钱匆匆离开钟鼓楼。
钟鼓楼外是大片木屋和良田,许多弯腰的人影沐在晨时和煦地阳光下,肩胛骨上下起伏,根根分明的青绿穗苗就长了一路,牛在前耕田人在后插秧,岸边女人打水洗衣,浅水滩小孩摸鱼抓虾,乡音惬意就是这般如此。
一辆驴车拖着满堆草料从跟前路过,悦千千抬手拦住了驴车。
驴车夫:?
“大哥,商量个事,你这车借我赶个地方,我付你一两银子。”悦千千手在裤包里摸索了好一阵,总算摸出钱来,大方的将银子递至车夫欣赏。
驴车夫连忙拿起银子翻来覆去检查,末了塞嘴里咬了一口,磕牙,真的!
“妹子,我这就把草料搬下去挪位置,你快上来,我们去哪?”
“向阳村。”
.......
“师傅,你这驴车确定是安全的吗?我怎么感觉它会咬人啊。”师傅赶车的速度一点也不耽搁,灰毛小驴跑出了千里马的气势,只是驴车就不太给脸面了,咯吱咯吱叫了一路,驴车由几块木板拼接而成,木板之间的缝隙时不时夹衣咬肉,悦千千一个不注意大腿就青了一片。
“你忍一忍,就快到了,我还要回家种地实在不能耽搁太久,翻过这座山,你家就在前面了。”车夫用手指前方,山峦后面隐约坐落不少村寨木屋,那里就是向阳村。
“大哥,待会儿到我家门口你跑快点,我家指望着卖我数钱,要是看见你和我呆在一块,搞不好不让你回家,非要你娶我在讹你几十两彩礼钱。”
隔着一头毛驴一辆驴车,悦千千看见车夫握住驴绳的手墓地僵直,颤颤巍巍说:“要不辛苦你走几步,自个儿过去?”
“我现在可是在刘捕头手下当差,收我的钱不办事,小心我让刘捕头抓你。”悦千千两手交叉在前,靠在驴车内懒洋洋地说:“或者,我现在大喊一声,引我爹娘出来?”
轻飘飘的话音悬在车夫头顶,驴车以行至向阳村村口,车夫咬牙重重拍了毛驴屁股,毛驴受惊飞快地冲了出去。
“咚!”
有个人影从侧面跑出来,同驴车狠狠撞在一起,人影倒地哇哇大声嚎哭:“救命啊,撞死我了。”
悦千千意识不妙坐起身来,朝地下翻滚的人影一瞟,惊讶道:“悦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