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怀邈走进房间,顺手把门拴上。
江清瑜说:“这好玩吗?”
齐怀邈一顿,说:“又不是来玩的。”
江清瑜回头看他,嘴角笑着,眼神却忍不住上下打量。
“这算什么,圣地巡礼?”
他向下看,单面镜另一边的众人觥筹交错,互相谈笑。
“……都说了你不愿意来可以不来。”
江清瑜反问:“墨墨生日,我为什么不来?”
他用手杖敲敲房间中央的沙发,问:“你一开始不会就是在这和他做的吧?”
齐怀邈说:“是又怎样?”
他把不锈钢盆搁在茶几上,清脆的一声。
“那你是真不把他当人啊。”江清瑜感叹,“我现在更加觉得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了。”
“吃不吃?不吃滚蛋。多大年纪了,吃饭还要人端到你面前?”
“现在下去?你也就敢用嘴说说。”
江清瑜上前两步,冷冷地说:“做个假设,如果刘景寻在这里看见我?”
齐怀邈咬牙,夺了他的手杖戳他:“市里最适合给墨墨办生日宴的地方就在这了,你以为我没顾虑?要是景寻哪天想起来,那我成什么了?”
江清瑜摊开双手:“当然是很变态的超级大色魔。”
“……”
齐怀邈把手杖抛还:“正常点。”
他走到落地窗前,抱臂看着下方的一切。
江清瑜把饭盆抱起来,将碗里所有的菜拌在一起。
他把嘴塞的满满的,含糊地说:“爸妈第一次在这里,周岁摆酒也在这里。我要是齐即墨,我长大了就把这里买下来。”
齐怀邈呵呵一声:“你代入得很好,但你先别代入。”
他自顾自地说:“满月那家实在不行。菜太一般了,刘景寻连席都没搂就走了,还是跟那个姓赵的老狐狸精一起走的。”
江清瑜转眼看他,咽下一口饭。
“姓赵的不是有新欢了?”他抬抬下巴,“带了人来的。”
“那人又没有景寻好看,万一他拱到一半恍然大悟了呢?”
“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啊。”江清瑜忍不住说,“你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不是外面来的老狐狸精,是我。”
“你算个屁。”
尽管如此,齐怀邈还是说:“虽然他约景寻出去吃了几顿饭,景寻也不为所动吧。他还是很有定力的。”
“不然你以为他是什么,情圣啊?学长他大部分时候都很纯情的好不好,尤其是失忆以后。”
齐怀邈仰天思考。
江清瑜一语道破:“是你太色了。”
“你一个beta懂什么是ao关系吗你就说?”齐怀邈被戳中,急得直拍手,“就搞纯爱啊?那上天创造abo的分类有什么用?”
“为了让学长那样的恐怖人类也能生小孩吧。”江清瑜说。
他嚼嚼嚼,指示:“你去给我弄点汤。”
“我上来就是为了伺候你的?”
江清瑜疑惑:“难道不是?”
确实是。
齐怀邈屈辱地说:“甜的咸的?”
“我要喝那个莼菜羹。菜要多多的。”
齐怀邈憋着一肚子气下楼了。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刘景寻。
他按理并不记得,不然听见这家酒店名字的时候就该跳起来敲碎齐怀邈的头。
发现以来的第七次。
他们隔着一层单面镜对视。
江清瑜抱着饭盆放空,思考究竟该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向他声明自己归来的消息。
他唯一知道的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切似乎都在变化,但对他而言,一切都还没变。
刘景寻左右两边似乎就是他现在最亲近的同事。林央他认识,另外是个女alpha,不过对他们没什么威胁。
纯从看乐子的角度,谢江篱对那个女a的态度倒是很耐人寻味。
怎么说呢,有种齐怀邈撞见他扒刘景寻裤子的感觉,但又不完全一样。
他看着刘景寻被林央拉着碰杯,几乎寂寞得要流眼泪了。
他小声说:“不说扒裤子,拉拉手也好啊……”
齐怀邈把一盆莼菜羹plus放在他面前:“你又要扒谁裤子?”
江清瑜不语,只是低头干饭喝汤。
齐怀邈冷哼一声,从西服兜里掏出个勺子。
“这家糖醋里脊好不好吃?”
“这是菠萝咕咾肉。”
“不都差不多。”
齐怀邈挖饭的手忽然顿住。
江清瑜嘟嘟囔囔地问:“怎么?”
齐怀邈僵硬地抬头:“你,把糖藕,和其他菜拌在一起?”
江清瑜顿住。
“那又怎样?你拿上来的时候不就是那样的?”
“我把它放在干净米饭上的!”
“那不都是一样吃?进肚子里有区别?!”
齐怀邈咬牙切齿:“你出国坐飞机把脑子放在屁股底下坐坏了?还是说你在国外吃的都是这种猪食?”
“你攻击性有点太强了吧?国外的饭关我国内什么事?跟我的饭道歉!”
“你这个甜咸不分的狗东西才应该跟我道歉!谁让你把它们混一起的?”
陈璃忍不住频频往天花板上那块过于显眼的大镜子看。
她问:“你们有听到什么人在吵架吗?”
刘景寻不动声色:“那上面是个房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可能是利益分配谈不拢,所以吵起来了吧。”
林央点头:“大家谈生意的时候也不是全都很文明的,可能那两方正好都不文明。”
陈璃迟疑:“可是在别人家周岁酒上吵架,是不是闹得有点太不好看了?”
“我觉得其中一方是孩子他爸。”刘景寻说,“齐怀邈能干出这种事。”
他琢磨碗里的甜羹,往墨墨嘴里塞了一口。
墨墨只管眼巴巴地等着投喂。上来逗小孩的人全被长辈拦着,刘景寻只想吃饭,也没个好脸色。
久而久之就没人往上凑了。
墨墨指刘景寻的碗:“那。”
“你要吃这个?”
“安。”
刘景寻不动声色地把鱼片沾着的花椒辣椒圈在水里涮掉,挑出小块塞进墨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