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牵着刘景寻的衣袖嘻嘻笑，另一只手攥了一条西兰花面棍，笑一会累了，把棍棍塞进嘴里嚼嚼。

齐怀邈从前排回头看，担心道：“凉了会不会生病？”

刘景寻闭目养神：“本来就不热乎，吃的高兴就让他吃吧。”

他心里比表面上波涛汹涌多了。

自打那天早上鬼使神差答应了齐怀邈，他就陷入到理直气壮和惴惴不安两种心情的拉扯中。

林央知道他可能要到齐怀邈家过年居然举双手赞成，给他列了一长串可能用到的礼单。

于是乎，此时后备箱里除了两大一小的日常用品，还有一堆刘景寻买来给长辈的礼物。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下聘的。

林央果然是他和齐怀邈的cp粉吧？是的吧？

前段时间他从公司里小姑娘们的嘴里听说了这个词，林央遇见他和齐怀邈有关的事时反常的情状都有了解释。

临近年关，市区比平常冷清许多。轿车穿过景区，一路往山上行进。

墨墨的注意力被路边的绿意吸走，激动地啊啊呜呜。

“嗯，那是樟树。好大好大吧？”

“嗯嗯！”

刘景寻凑到墨墨旁边低语：“你还吃不吃？不吃叔叔吃掉了哦？”

墨墨闻言用一双澄澈的眼睛看他，把沾满口水的西兰花面棍凑到刘景寻嘴边。

“……”

齐怀邈全程用自拍模式观察，没忍住噗嗤一笑。

刘景寻狠狠刀了他一眼。

将近九个月大的小朋友已能听懂大部分和切身利益相关的词句，刘景寻的这点小威胁没法影响一个诚心诚意的小孩。

墨墨见刘景寻不吃，松开揪着他袖口的手，虔诚地供上西兰花面棍棍。

“那我们说好，我吃一部分，剩下的你都要吃掉，不然到点之前肚子饿了没东西吃。”

“啊。”

刘景寻从另一头揪了指甲盖大的一点扔进嘴里。

面味，草味。吃起来就知道很营养，但是真难吃。

墨墨无辜地眨眼。

“你吃啊。我已经吃了。你看，略。”

墨墨歪头：“唔？”

刘景寻气得牙痒痒，这会他又听不懂了。

齐怀邈乐得发抖，干咳两声压下笑意。

“那你就饿着吧。待会到你太公太婆家饿不着你。”

齐怀邈带着笑意：“他还挺挑。你不会也不吃西兰花吧？”

“我当然吃。就是这个没盐没油，确实太难吃了。”

“嗯嗯。”墨墨说。

“你又能听懂了？”

齐怀邈笑得前仰后合。

轿车驶进一扇古朴的镂空铁门，又沿着盘山公路绕了好一会，最后停在一片位于半山平台的别墅群前。

院子——姑且还把这地方称为院子，里面暂时没有人。

刘景寻下车伸了个懒腰，环顾一圈，发现院里玻璃观景台外竟然就是湖景。

他半是惊恐半是心累：“不是，你家是度假村啊？”

“也不算。当时开发完之后本来是要分卖给几户的。看房的时候奶奶喜欢就都买了，近些年逐渐改建成现在这样的。”

刘景寻冷笑一声。

齐怀邈：“？”

他冷酷地解释：“和你们这些家底深厚的资本家拼了。”

嫉妒，唯一的心情是嫉妒。

墨墨到了新环境兴奋得很，在刘景寻怀里指着观景台的方向要去。

管家迎上来接过几人的部分行李，微笑道：“今天山上风大，小先生不如改天再去看风景吧？”

刘景寻帮腔道：“对呀，我们先进去见见太公太婆吧？”

墨墨哼唧两声，趴在刘景寻肩膀上。

按刘景寻和他的默契，这就是随便他把他带到哪去了。

“爷爷奶奶，我带景寻和墨墨回来了。”

齐祖父戴了一副老花镜，正在认真研究书上的信息，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

“爷爷，奶奶呢？”

“说我浇死了她的青菜，在后面院里呢。”

刘景寻没忍住扯扯嘴角。

老人盯住他，放下手里的书，沉声问：“很好笑？”

刘景寻把墨墨往上托托，老实回答：“这个季节，更可能是冻害。不过具体还要看死掉的青菜的情况。”

他没敢说，青菜在他眼里算是很好种的蔬菜了。能种死也不容易。

老人朝他伸手。

刘景寻连忙把墨墨递到老人怀里。

墨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搂住老人的脖子呵呵笑两声。

老人的脸色更加沉闷，缓缓摘下眼镜。

“既然你这么会，那就去弄吧。”

刘景寻不明所以，扯开嘴角露出礼貌的微笑，示意一边的管家带路。

“爷爷。”齐怀邈一看他出门便在沙发上坐下，“你说你惹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