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刘景寻在荣霆总部秘书处旁边的厕所里想。
手上拿着的东西是验孕棒没错,生产日期很近,限期使用日期在后年。操作步骤没错,最近没有服用药物。
把已知的所有因素都排查一遍,刘景寻苦笑一声,拍完照片把它裹起来扔进垃圾桶。
“啧,真的没有啦!就是帮朋友一个忙,真的真的。”omega女孩在外面跺着鞋跟,“我倒是想,还不是怕你们把光寻的皮扒下来。”
她某个哥哥怒吼:“想也不准想!”
那头急匆匆挂了电话,林央敲敲隔间门:“你好了没呀?”
“我坏了。”刘景寻说。
“啊?真的假的?那你怎么办?”
“得想想。”刘景寻说。
“先说好,你哥那边我是帮你瞒着的哦。但你要是因为这个破坏我们的约定,我还要跟小齐总那边说。”
“他早晚会知道的。”刘景寻脱力地靠在卫生间隔板上,“要么是我打胎的时候我哥告诉他,要么是月份大了我哥告诉他。”
“你就不能自己告诉他?”
卫生间里沉默。
“想不好就快点滚出来,老娘没那么好的脾气天天给你看门。”
是的,在中秋节一别之后的两个月后,刘景寻发现自己怀孕了。
最先发现这件事的不是他本人,是如今以他未来大嫂自居的林小姐。而他自己则把日趋严重的孕反归类成躯体化。
但事情从看见刘光寻就想吐发展成碰见别的alpha就想吐的时候,林央按捺不住了。
“你哥不是又把你往外送了吧?”
刘景寻思考了一会,摇头。
“那你怎么跟我大嫂那时候一样啊?”林央说,“她那时候也是,根本不能见我二哥三哥,闻着alpha味就想吐。”
“哈?”
一小时后,真相大白了。
林央心中忿忿。
她见过刘景寻之后还挺满意,本以为一切顺利,结果突生变故。
如今她表现得比他更激烈,摩拳擦掌地恨不得躲到小黑屋里打电话把齐怀邈骂一顿,但被刘景寻拦下了。
“孩子不一定是他的。”刘景寻说。
“……哈?”林央惊恐,“你给他戴绿帽子?”
“他给别人戴了绿帽子,然后才有的我和他这段关系。”
“日你爹的。”林央说,“我都分不清到底是你们谁比较会玩了。”
“那还是我哥会玩一点。”刘景寻说。
现如今探讨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两人回到各自的工位上。
刘光寻还是不给他分什么活,刘景寻想着这件事发呆,点开和齐怀邈的聊天记录又关上。
说心里话,他是有点舍不得这个孩子的。
那个胚胎离开的太过突然,甚至没带给他太多疼痛。几乎是一觉醒来,肚皮忽然失去了内容,身体的一部分忽然被掏空了,连带着他的心都有点空落落的。
但一觉醒来,所有事都成了定局,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只有二十几天里断断续续的血流告诉他有个小东西曾经来过。
他骗了齐怀邈。他母亲来访的那天,剩下的时间他都在思考,就这样组建一个家庭会怎么样。
结果分离总比圆满先来一步。
“我先走了。”刘景寻说。
旁边的同事大多投来或羡慕或鄙夷的目光。下班时间刚到,刘景寻卡了点。
林央咋舌:“你知道你在我们眼里也是工贼不?”
气氛稍微缓和一点,轻轻的笑声。
“老板不是说没有会?”刘景寻把桌上的零碎揣进大衣兜里,“美女,能请你吃饭不?”
“你舍得美女晚上熬夜加班?”
“美女舍得我就舍得,看您给不给面子了。”
“那好吧。”
林央伸出一只手,刘景寻顺手把她的手揣进兜里。
“……日你爹,好冰。”她低声说。
刘景寻说:“大月份流产又无缝衔接,后遗症。”
她的眼神里又带上点怜惜,没说话。
“那你跟你那个原配是什么故事啊?啥时候分的?”
“跟齐怀邈同天分的。”
两人在商业街里找个了粥底火锅的馆子,刘景寻眼神并不对焦,哗啦啦地用铁勺子刮锅底。
“大哥你以前受过反审讯训练是吗?结果还揣了个崽子回来?”林央更为震撼,“俩人知道彼此存在吗?”
“……知道。”
“驭夫有术。”林央端起粥碗,“小妹敬你一杯。”
“不是你想的那种。他们也打过架,只是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哈?跟小齐总一个水平的?还有谁啊?姓周的那个?姓叶的那个?姓沈的?”
林央掰着指头把水平相近的适龄男青年全数了一遍,最后狐疑道:“你不是那种给人当小的,那总不能是长得很那个的那几个吧?”
刘景寻提醒:“刘光寻也长得很那个。”
林央怒:“不准转移话题!”
“总之别猜了,猜对了又没奖。”
林央百无聊赖地哼唧一会,忽然拍拍他的手臂。
“你看,对面那个!”
刘景寻转过头,顿时心如擂鼓,装作无事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