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就这么看着顶着尊尼获加的脸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堆资料,准备开始对情报,忍不住开口:“教官,你的伤还未处理。”
白昼:“……哦。”
他不说他都要忘了自己受了伤,那个子弹现在还在体内。
痛觉屏蔽还是有坏处的,比如说他现在血流多了身体都不知道示警,他只感到十分疲惫。
但是问题不大,白昼将资料递给降谷零:“稍等片刻。”然后走进了一个客房。
真的是片刻,几分钟后,他就走了出来。
速度非常快,快到降谷零觉得他在敷衍了事,但是白昼将手心的子弹远程丢到了桌子边的垃圾桶内。
他走过来,唇色依旧是之前那般惨白。
白昼是打算等降谷零走了之后再把身体数据调回去的,所以现下他只是把子弹取出来再给自己止血罢了。
失血过多以及实验的后遗症让困乏再度来袭,白昼压下打哈欠的念头,坐在了降谷零身边的沙发上。
他看了眼降谷零手边的资料,有不少张,够看好久了。
所以,他稍微眯一会儿不成问题,就浅眯一会儿,他很快就可以醒的。
这样想着,白昼缓缓闭上了眼睛。
众所周知,有时候浅眯一会儿就是好长时间,比如说在上数学课的时候,又或者是现在。
在降谷零看完所有资料的时候,他拧着眉,突然意识到四周实在是太过安静。
他恍然意识到这屋里除了他明明还是有一个人的。
一个受伤了的人。
但是他只听到了他自己的呼吸声。
降谷零猛地转身,看见身边的青年静静地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安静地就像是一座白玉雕塑。
他心下一紧,伸过手去探对方的鼻息。
有微弱的气息,他心下松了口气,觉得疑惑。
按理来说那枚子弹并没有打中致命处,为何对白昼的伤这么大?
当然,白昼对他自己受伤的不在乎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降谷零伸出手去探对方额头的温度,很冰凉。
睡了也不知道给自己盖层毯子,或者说其实是昏迷了?
降谷零这几个动作下来,青年依旧没有要醒的样子。
降谷零知道他不能再任由白昼就这么在这里待着了,哪怕他再不愿意系统也得送他去医院。
他俯身将他抱起来,随后单手扯过一层毯子给他盖上。
怀里的重量不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男性该有的重量,降谷零皱了皱眉。
倒是和尊尼获加有的一比。
将人放在车座上之时,青年猛地睁开了眼。
原本圆润的瞳孔这时变得像是竖瞳,颜色浅淡地几乎要让人以为是白色。
降谷零在那一瞬间浑身汗毛直立,他僵了一下,身上几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
然而下一瞬青年的目光就变得迷蒙起来,他伸手,语气委屈:“哥哥。”
降谷零:……
降谷零:……?
他看着面露委屈,语气也像是撒娇一样的,自己曾经的教官,脑内有一瞬间的短路。
但是不愧是卧底七年的男人,他很快反应过来,看着看起来伸手似乎在向他要抱抱的青年,语气迟疑地用中文喊他的名字:“白昼?”
青年嗯了一声,失望地收回了手,知道要抱抱不成了,他的眼尾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看起来更加委屈了。
降谷零觉得头疼,白昼还有一个哥哥?这倒是让他的猜测又多了一个印证点,只是目前的情况看起来不对劲。
“你乖一点,身体不舒服,我们去医院。”他只能试着用哄孩子的语气温柔地说。
白昼很听话地嗯了一声,然后窝在座位上,然后加了一句:“我不喜欢医院。”
降谷零心道我早看出来了,但是表面哄道:“但是要身体好起来必须去医院。”
“就是医院我的身体才不好的。”白昼嘟囔一句,困乏再度袭来。
降谷零转头:“什么?”
青年已经又睡着了。
前方是红灯,降谷零停了车,看着副驾驶这张尊尼获加的脸。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触感真实。再捏了捏,血色瞬间让惨白的脸有了些人气。
降谷零收回手,眼底暗色一片。
这张脸。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