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欲雪看着尚云间焦急的面孔一时愣了神。
“老婆?”尚云间的声音把愣神的人拉回现实,“你原谅我好不好?”
算了,何必纠结跟他无关的事,他来这里也只是好奇而已,尚云间不说实话他还不愿意听呢。
天空飘起小雨,丝丝小雨滴落在两人身上,谢欲雪发丝上很快淋满一层白雾。
尚云间抬眼看了看天,伸出手帮谢欲雪挡雨:“老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等回到书院,你想怎样罚我都成!”
不在纠结的谢欲雪推开尚云间,淋着雨继续闷走。
雨势渐大,淋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谢欲雪皱着眉艰难看路,脑子被雨淋的很乱,一种无形奇怪的情绪扰的他心烦。
好讨厌下雨。
尚云间脱了外袍帮谢欲雪挡雨:“老婆,你小心些。”
谢欲雪不理身旁的人,无论尚云间说什么都一声不吭。
回到寝舍,两人身上几乎被淋了个透。
尚云间不顾自己身上被淋湿,进屋就去帮谢欲雪拿衣服:“老婆,你先换身干净的衣裳,等你换好了再打我,我保证不动。”
谢欲雪伸手拿走衣物,走到屏风后面去换。
尚云间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在心里默默祈祷谢欲雪能消消气,又是后悔不跟谢欲雪当面说又是后怕谢欲雪与王路幽碰面。
湿衣服被仍到屏风上,屏风后悉悉索索的衣物声传进尚云间耳朵里。
尚云间稳如泰山,一点转身的意思都没有。
谢欲雪换完衣裳出来,尚云间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身下的地板上滴了一圈水。
走了一路,许是不用再淋雨,又换了身干净衣服,谢欲雪被雨淋乱了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他突然又想通了。
尚云间瞒着他许多事又与他何干,他在乎的是尚云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果尚云间一直中不了举,那他就会被多困一日,他在乎的是这个。
谢欲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心情舒爽了许多。
尚云间不好学,那就加强监督他,辅导他,以他的能力,一年,他相信他便能让尚云间考中举人。
“你为何不换?”做好心里建设的谢欲雪看着满身滴水的尚云间道。
尚云间转过身,小心觑着谢欲雪的脸:“老婆,你要用什么打我?棍子还是鞭子?我这就去准备。”
“谁说我要打你了?”谢欲雪道,“你在藏书阁留的字我并未看见,去桂花酒楼遇见你也只是巧合,以后你若想去跟别人喝酒,需先完成我给你的课业,只要你完成了课业,想去哪里,我都不会干涉。”
尚云间试探道:“那你是…不气了?”
“我为何要生气?”谢欲雪道,“你以后要是多努力些,早日中举,我便会很高兴。”
尚云间带着一身水朝谢欲雪走了两步,满眼激动:“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只要你能高兴,别说考中举人,就是考月亮我都给你考下来。”
谢欲雪脸上没什么情绪,垂眸道:“先去换衣裳吧。”
“准命!”
尚云间跑去换衣裳,谢欲雪一时没动,半晌,他挪脚过去把换掉的湿衣服放进盆子里,然后抱着盆子出了门。
等尚云间出来,屋里已经没了人影。
尚云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思来想去,干脆出门去寻齐意李春风。
“什么!”
李春风向后仰惊讶的看着尚云间。
尚云间急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这不是很明显吗?”齐意,“他在生气啊,而且很生气非常生气,也绝对不只是因为你瞒着他去喝酒的事而生气。”
尚云间一脸茫然:“啊?”
“一看你就没经验。”李春风很是有经验道,“你看啊,一般的妻子发现丈夫整日游手好闲不着家偷偷去喝酒,你说会有什么反应?”
尚云间:“会特别生气,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棍棒伺候。”
“对啊!”李春风一拍大腿,“而谢欲雪却没有反应,很明显,他气的根本不是这个!”
尚云间:“那他气什么?”
李春风打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傻啊?他气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他又不是我们老婆!”
齐意:“你要是真的在乎他喜欢他,最好不要瞒他任何事,否则,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李春风很赞同:“而且,特别像谢欲雪这样的千年冰山,如果你不够诚心,根本就捂不化。”
尚云间立即反驳:“我老婆才不是冰山。”
李春风:“那你见过他笑吗?”
尚云间:“我——”
那日在安济阁谢欲雪冰雪消融的笑像柔风一样又一次吹进尚云间心间,浅笑也算是笑吧?
他看了看李春风单纯的傻样,在心里叹口气:“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李春风:“我们是不懂,我们又没喜欢过冰山。”
尚云间起身:“我现在就回去跟他坦白。”
齐意在后面叮嘱:“坦白时一定要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否则会适得其反。
尚云间健步如飞,三两步便回到自己屋内。
谢欲雪这时已经洗完衣服回来,因为外边下雨,他此刻正把湿衣服搭在屋檐下的衣架上,并用盆在底下接着流下来的水。
尚云间冲到谢欲雪身边:“老婆,我有事要跟你坦白。”
谢欲雪拉平衣服,转身绕过他进屋去整理床铺,随口道:“什么?”
尚云间关了门,走过去看着谢欲雪道:“我今天其实不是去喝酒的,是为了骗王路幽!”
谢欲雪拉被子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