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他喜欢,那就换好了,傻子才愿意躺在这上面。
谢欲雪说换就换,直接从榻上坐起来,不过不动不知道,这一动才发觉自己腿麻了,不过他还是忍着没吭声,只是下去的动作慢了点。
傻子尚云间跟谢欲雪换完床榻之后躺下来,长舒一口气,安心道:“终于可以睡着觉了。”
刚在床榻上躺好的谢欲雪听见尚云间的嘟囔偏头看了窗那边一眼。
第二天,谢欲雪坐在讲堂正在收拾东西。
这时,尚云间瘸着腿走进来,李春风见到立马去扶他:“这是怎么了?”
有懂的人先是看看一切如常的谢欲雪,随即带着哄笑故意问道:“尚云间,这成个亲怎么还瘸了?看来当新郎的滋味不错啊!”
其他人也开始起哄。
“哈哈哈哈哈。”
“看的我都想成亲了!”
“你说想成就能成的?先练一练你这体格,瘦的跟咸鱼一样,省得到时比尚云间还惨!”
“哈哈哈哈哈。”
谢欲雪面不改色,置身事外,认真擦拭笔洗。
直到一直鞋扔过去,起哄的那群人才噤了声。
尚云间没让李春风再扶他,单腿跳着走,边走边道:“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
平常嬉笑打闹也就算了,这一通嬉笑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虽然谢欲雪整个人像冬日里的冰一样不惹人喜欢,但冰是洁白无瑕的,怎能沾上泥污,刚才那群人的嬉笑声就如同泥坑里的淤泥一般,尚云间觉得恶心。
全屋没人再敢发笑,有人把尚云间的鞋子送回来。
谢欲雪是第一次见尚云间发火,平常那些人称兄道弟喝酒打拳,嬉笑玩闹的话比这过分的还多,尚云间都没有像今日这样。
谢欲雪觉得有点怪,但怪在哪里,他没那心思去探寻。
贾一毅今日考试内容是他们经常练的书法。
贾一毅背着手在讲堂里渡步,看着有人写的歪歪扭扭,便开口道:“学习书法不可能快刀斩乱麻,而是需要一朝一夕?通过不断的练习方可达到熟能生巧之势,你不耕耘便想收获,就会如拔苗助长适得其反,做任何事都应当尽毕生之力,这样才有机会得一艺之成。”
“别写了!”贾一毅似是受不了那学生糟蹋笔墨纸砚,“你,最低等,出去!”
那学生苦着脸:“是,先生。”
贾一毅把那学生写的宣纸拿起带回主位,不再在下面巡视,转而端坐在主位监考。
尚云间手拿毛笔,手哆哆嗦嗦无从下笔,他转头看了看李春风,发现李春风都快写完了。
尚云间利用前桌齐意身体的遮挡,偷偷观察贾一毅,趁着贾一毅低头的瞬间逮到时机,“咻”一下朝李春风扔出纸团。
李春风立马用手捂住飞来的纸团,面带不解看向尚云间,用眼神问他:“你干嘛?”
尚云间用眼神回答他:“打开纸团。”
李春风把纸团打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又抬头,尚云间立马双手合十,李春风无奈,左手握拳捶捶自己的右肩。
尚云间用口型道:“好兄弟。”
这俩人之间的小动作被谢欲雪看的一清二楚,谢欲雪持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写完最后一个字把手举起来:“先生,学生写好了,请先生检查。”
尚云间眼中顿时充满羡慕嫉妒恨,谢欲雪真不愧是个令人害怕的人,当然,也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害怕。
贾一毅一手拿着谢欲雪写的字看摸着山羊胡子点头。
明眼人都看得出,贾一毅很满意。
果不其然,贾一毅把谢欲雪的字贴在讲堂内专门设置的申明亭上。
“今后,谁的字能达到谢欲雪的水平,谁就能少练习十张纸。谢欲雪,你已经知类通达,来日便把精力多放在四书五经上些,不过,绘画造诣也不可懈怠,虽然你的绘画功底也不错,但远远还不够,最起码,要达到王路幽那般水平。所谓学不可以已,一日不练十日空,莫要失了天分。”
王路幽谦逊的对贾一毅颔首便继续书写。
谢欲雪拱手:“学生谨记教诲。”
尚府。
小雨端着茶盏托盘站在谢欲雪身旁,谢欲雪把托盘上的茶奉给尚武:“父亲请用茶。”
尚武抬眼看了他一眼,接过茶喝了,然后把昨个就封好的红包给谢欲雪,谢欲雪接过放到小雨端的托盘上。
“娘喝茶。”
尚夫人看着谢欲雪越看越满意,笑的很是开心:“昨日你跟云间在书院忙着考试,这给公婆奉茶就晚了一日,还没来得及问,昨日可还顺遂?”
谢欲雪手上的杯子平稳送到尚夫人手中:“多谢母亲挂念,先生胸怀宽广,并未为难与我。”
“那就好。”尚夫人给了红包后四下寻找一圈,脸上的笑意减去,“这个臭小子,新媳妇过门第二日就不见人,真是混!”
尚武外表看着威严摄人,但实际上他不太能跟人这样处着说话,再加上谢欲雪是他的男儿媳,他更是越发不自在,要不是尚夫人执意要尚云间娶谢欲雪,他根本不可能会让儿子娶个男妻。
尚武起身:“铺子上还有点事,我先去处理,你们慢慢聊。”
尚夫人喊不住他,嗔怪道:“一个两个的都不着家。”
谢欲雪还在旁边站着,尚夫人转回视线看向谢欲雪,笑脸重现:“云间那小子没欺负你吧?”
谢欲雪摇头。
尚夫人伸出手招他过来,谢欲雪走过去,尚夫人拉住他的手:“既然你嫁到家里了,就已经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以后多自在些。”
谢欲雪:“是。”
尚夫人看他依然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声音放轻了些,委婉道:“如果云间要是真欺负了你,记得一定不要任他胡闹。唉,虽然我想早点抱孙子,但也不能那样…不知节制。”她看了眼谢欲雪,面上有些尴尬,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忍住,“他昨日在书院那个样子,你还说没欺负你,好孩子,以后受了委屈千万不要忍着,定要跟母亲说,母亲替你做主。”
谢欲雪去接杯子的手小幅度的晃动一下,但并未把茶撒出来,虽然表情未变,但眼睛却睁大了一点,不可置信看着尚夫人。
昨日讲堂里的事情为何会传到了尚夫人耳朵里?
尚夫人一看谢欲雪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更加心疼谢欲雪,拍拍他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
晚上,尚云间终于鬼混回来,尚夫人拧着他的耳朵把人提留进膳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