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桥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惊恐不安的抓挠手臂。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在别人手中?
是他做的吗?是他做的吧……他还是做了啊。
他又一次做了……
恍惚中八桥看到五虎退拖着残肢爬到他脚边,刺鼻的血腥覆盖住孩童幼小的身躯。
五虎退哭着说好痛,哀求着自己救救他。
八桥僵在原地无法言语,下一刻,五虎退的脸变成了八桥自己的模样。
“哗啦——”八桥在惊慌下失手打碎桌上的茶杯。
“失、失礼了……”八桥硬生生挠裂手臂上的旧疤,靠着疼痛强行维持些理智,“欢迎光临‘结驷连骑’。”
几十年的社畜生涯让八桥在精神混乱下,仍能露出完美的讨好笑容,他九十度的鞠躬语气极其卑微,“鄙人二十三暂居店长,请容许我为您提供服务。”
夏目贵志将八桥的表情尽收眼底,对方的恐惧是因为白虎还是五虎退呢?
“看店长的表情,是认识吗?”夏目贵志选择直白的询问。
八桥擦了擦额额头上的冷汗:“不是……只是鄙人有些怕野兽,扰了客人心情,真是万分抱歉。”
苦逼打工人继续熟练的鞠躬道歉,从某种意义上打工人和刀剑付丧神也没有什么区别。
活都是他们做的,锅都是他们背的,客人和上司都是上帝,而上帝是不有错的。
虎二听完八桥的否认身体停止颤抖,它从夏目贵志怀中抬起头,金色的兽瞳静静盯着八桥。
八桥微佝偻着身双手无意识抓挠手臂,鲜血染红衣袖,指甲里塞满自己的血肉。
他的耳边盘旋着自己绝望的哀嚎,和五虎退崩溃的质问,两道声音交融在一起,凝聚成一声轻蔑的嗤笑。
不要看他……他和那个孩子是不同,他没有变成那个样子。
八桥的精神陷入崩溃边缘,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彻底崩溃。
“原来如此,是我失礼了。”夏目贵志安抚性拍了两下虎二,再将虎二交到山姥切国广的怀中。
夏目贵志走到八桥身前,握住对方不断自残的双手:“我很可怕吗?”
八桥木然的抬头,直直撞入夏目贵志似镜子般清透的眼眸内。
镜子中只有他自己狼狈的身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耳边纠缠的声音在这一刻忽然安静了下来,八桥慌乱的抽回自己的手,双手挡住自己的脸不断道着歉,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道歉:“抱歉、抱歉……都是我的错,是我……”
夏目贵志收回手,八桥现在的精神状态太糟糕了,此时逼问效果一定会很好。
但夏目贵志做不到,用摧毁一个人精神的方法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鸣狐身为八桥的刀剑付丧神,没有阻拦外人靠近自己的审神者,也没有安抚自己的审神者,他只是站在阴影里静静看着八桥的崩溃。
如何触碰到鸣狐是一个难题,夏目贵志回想和的场静司的相处想要获得些参考答案。
他记得和的场静司的初见,对方是亲自动手使用武力压制,然后是捆绑囚禁加语言威胁,事后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邀请他加入的场一族。
……虽然这样做的确能达成目的,但这个真的能参考吗?
夏目贵志感觉有些微妙,莫名感觉有一点对不起名取先生,名取先生一直不赞成他与的场一族接触,一直保护着他,而他现在却要学习的场先生的做法。
虽然只是暂时的,是伪装,但名取先生知道后一定会自责担忧他的吧。
不对……名取先生已经无法知道了。
夏目贵志垂眸遮住苦涩的眼神,他必须触碰到鸣狐,只有这样才有机会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只有这样才可能有机会撕开下三区的保护层,让更多无辜的人不再遭受迫害。
“身为侍从就这样看着你的主人,露出此等丑态吗?”夏目贵志从山姥切国广手中接过油纸伞,灵蝶从他肩膀上飞向鸣狐,火光驱散了暗处的阴影。
鸣狐不动声色的握紧刀柄,在夏目贵志脚尖踩进攻击范围内的瞬间,拔刀刺向夏目贵志的心口。
刀光划破黑暗,鸣狐下手果断,奔着一刀致命挥的刀。
这个世上没有巧合,有的只是精心策划的“意料之外”。
鸣狐能看得出,夏目贵志的目的绝不简单,他是振无能的刀,护不住自己的侄子也救不了自己的主人。
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着糟糕的局面。
无论夏目贵志有何目的,只要他死在这里,至少事情不会变的更糟。
“日之呼吸·一之型 圆舞。”
火焰缠绕上伞身,随着夏目贵志手臂的挥动划出圆满的斩击,如初升的黎阳环绕着夏目贵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