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下一秒,全身的凉意促使他回归现实。
事实是酒倒了他一身。
“我靠。”
“你想什么呢那么认真?”
“不想喝就算了,你想冤枉我折磨你吗我靠?”
“你是想让嫂子抽死我是吧?”
“……”
康星澈一时间有些懵,过了几秒他还没缓过神。
当然,慕守倦说了什么话他也没心思听。
他找回思绪,朝周围环顾了一圈,除了醉倒的几个室友和面前的慕守倦,根本没有找到麦雅棠的身影。
刚才是幻影。
康星澈扶了下额,耳尖格外滚烫。
怎么会出现这种画面。
靠。
康星澈重新恢复正常,他正了正神,起身放下酒瓶。
慕守倦:“?”
“我先走了,室友就拜托你送回去。”
慕守倦掀了下眼皮,不解他这操作:“啊?”
暗色下,谁也看不清谁的脸色。
康星澈收回视线:“失陪。”
“这杯酒小爷欠你的。”
“下次一定还。”
望着被他关上的门,又看看他那几个醉倒的室友,慕守倦把剩余的酒一口干完,没好气地骂了句脏话。
“啧,老子活着不是给你收拾烂摊的。”
-
另一边。
麦雅棠刚从画室回来,准备上床休息。
室友几个不知去哪玩了,压根不见踪影。
倒也清静。
这是麦雅棠个人的习惯,她就喜欢一个人呆着。
而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麦雅棠瞥了眼联系人,很快按了接听键。
“麦芽糖。”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哑。
“嗯,怎么了?”
对面忽然又不出声了。
麦雅棠不知道对面在想什么,却也不催。
“我……”康星澈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却再没往下说,把剩余的话给憋回嘴里。
“没事。”
麦雅棠觉得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康星澈下意识摸了下耳朵,耳垂烫得厉害。
他逼自己不要想刚才的事,连忙转移了话题:“你在干嘛?”
“刚从画室回来,现在准备上床休息了。”
“没别的了?”
康星澈这话明显在期待些什么。
麦雅棠不傻,当然听得出。
“当然有。”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
“睡前——”
“顺便想一下我男朋友。”
康星澈放在耳边的手机差点没拿稳摔下去。
大事不妙。
心脏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虽然有点不习惯,但康星澈心里开心得不行。
他独自消化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也想你。”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晚安。
等麦芽糖挂断电话以后,他没任何犹豫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疯了……
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康星澈叹了口气,他现在站在车站口,刚才本来是想直接去找她见面,好在理智把他给拽了回来。
也许是站在外面吹了点晚风,总算清醒了过来。
当女孩答应他的表白、他如愿以偿的那刻起,这段时间虚幻的像一场梦。
这些年裹在他身上的死党身份终于是破碎了,他以前一直借着这层关系靠近她、偷偷的喜欢着她。
然而现在,像被捅破了的纸,没有了这层关系,他还是没办法在短短的时间里适应过来。
所以他格外小心翼翼,像平常一样和她相处。
他深知自己的心情。
内心深藏的情绪。
他好怕,自己这种心情一旦失控会伤害到她。
如同Alpha的易感期,变成一匹饿狼。
-
处在易感期的Alpha ,他不是不知道。
镜头切回几年前,他照顾唐语静那段日子。
那时候小,还没有对信息素的认知。
走廊里人来人往。
医院里到处充斥着各种信息素的气味。
直到他注意到有几个人的脸上戴了黑色止咬器,皮套在脑后绑的又牢又紧。
那些人都莫名透着一股不可言述的禁欲和性感。
他整个人愣了一下。
止咬器为什么要戴在人的脸上?
他很是不解。
于是他跑去问唐语静:“妈,我刚看见有些人戴着止咬器,那是干嘛?”
女人和蔼的笑着:“那是针对Alpha的易感期。”
“Alpha……”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
“我是Alpha吗?”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康星澈垂眸,久久没出声。
唐语静捕捉到他眼里的情绪,问:“怎么了?”
“我、我也要戴那个么……”
“阿澈,你在害怕?”
“……”
唐语静一把握住他的小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温和的笑着:“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阿澈也有害怕的事情了啦?”
“不是,”男孩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控制不住的发抖,“……只是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怕。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吃人……我会不会也……”
“哈哈,原来阿澈是在担心这个。”
男孩垮着脸,面色委屈。
唐语静揉了揉他的头,安慰道:“没事,你放心,易感期的Alpha不会吃人。也没你说的这么恐怖,只是有点麻烦而已。”
“什么麻烦?”
“等你成年后就明白了。”
唐语静的话止步于此,回忆结束。
记忆渐淡,他印象较深的只剩唐语静这段话。
她说的不错,成年以后,他确实知道麻烦是指什么了。
康星澈望着前方,迎面撞上秋季的晚风,眼眸里掩下一片夜色。
他转过身,隐匿在黑幕里。
男生宿舍。
看看时间,离门禁还差一分钟,宿舍大爷没说什么,让他进去了。
他推开寝室门,里面黑漆漆一片,完全没有人回来的迹象,他开了灯,果然发现空无一人。
“……”
他本想着室友都没回来就算了,但他忽然记起是他要去请客带着他们的。
这下不得不得负责任地去找人。
他找到联系人里的慕守倦,电话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对面都没接。
他无奈,打开微信给对面那位爷发消息。
康星澈:【??】
康星澈:【我错了,你把我室友还给我。】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收到那位爷的回复。
慕守倦:【你看我像是会拐走你室友的人吗?】
康星澈单手回:【像。】
慕守倦:【……】
对面没再多说,直接一通电话过来:“昨天你怎么想的,让我一个人拖他们几个回去。我看你脑子是被车撞了。”
他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像是刚睡醒。
康星澈:“……”
不等康星澈说些什么,他又接着对着话筒一顿输出——
“我拖人把他们丢在隔不远处的网吧里了。那网吧老板连蹭睡都不让,傻逼玩意。不过我用金钱收买了他。”
“从昨天晚上我把你那几个室友灌醉后,他们几个睡得跟他妈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可把我累坏了,你得报销。”
康星澈没忍住笑了:“多少?”
“开玩笑的,不用。昨天看你心事重重,发生什么了?”
康星澈一听,笑容淡了下去,忽然又变得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