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林挑了下嘴角，双手轻轻一挥，翠绿的藤蔓异能瞬间显现，藤蔓如灵动的蛇一般在她身边肆意舞动。

她带着些许炫耀的口吻说道：“没想到我也觉醒异能了吧，所以你的寄生已经失效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她接着说道：“意味着我不再受你的威胁，可以把你的秘密卖个好价钱。在如今这末世之中，强者为尊，特殊的能力便是最珍贵的资源，而你，恰好可以成为我向上走的垫脚石。”

锦晴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威胁你？我帮你从鹏哥手上脱困，唯一的条件也只是让你保守我异能的秘密。你若不害我，这个条件就形同虚设，就这样也值得被你记恨么？”

芙林闻言却满脸不屑，冷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只有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是生存之道。我可不想一辈子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下，受人牵制。与被人拿捏性命相比，我更乐意去主宰他人的生死。”

“那些家长和孩子也是你抓走的么？”

芙林微微一笑，并未开口回答，只是那眼神仿佛在说 “是又怎样”。

锦晴眼中一冷，沉声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对方却没有立刻回答，看了锦晴半晌后才以一种仿佛施舍般的语气说道：“你的能力与我们的目的背道而驰，对我们而言，你是个有威胁性的存在。不过，我们想要给你一个机会。”

她顿了顿，仿佛在等紧晴提问。锦晴却不想配合她，只是冷然回视。

对方终是不甘地先开了口：”只要你肯加入，我们能让你成为人上人，这个世界如今已经改弦易辙，我们甚至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太中二了吧......

锦晴心里颇为无语，但面上却尽量不出来：“你一直说’我们’，所以你们到底是谁？”

“很快你就会见到了。你只需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推动人类的进化，脱离现在的困境。”

锦晴见她绕弯子，却也不急躁，循循诱之，才有可能探寻到更多真相。而芙林似乎也因锦晴被困笼中而放松了警惕，慢慢地竟也十问九答。

原来那些失踪的人都被抓去做实验了，当然，芙林绝口不提 “实验” 二字，而是将其美化成在帮助普通人，给予他们觉醒成为进化者的珍贵机会。

“为什么抓那么多孩子？”

“孩子成功率更高啊。你知道自然进化的概率是多少么？才万分之一。而我们已经将这个概率大大提升，孩子的成功率是最高的，高达十分之一，青年只有孩子概率的一半。老年人就没办法了，只有千分之一，但是即使是这样，也比自然进化概率要大。由此可见，我们在做一件多伟大的事情！”

眼前的人理直气壮地让人不可思议，锦晴只能按捺下心里的怒气：“你们目前已经抓走了多少人？”

芙林皱了皱眉，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都末世了，反正都是朝不保夕。选上他们来做实验是他们的荣幸。又何必在意具体的人数呢？”

看着眼前理所当然的芙林，锦晴脑中想起了曾听过的“电车难题”：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事，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个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在这个情况下，你是应该拉还是不拉？

不拉，五死一活。拉了，五活一死。

锦晴记得以前在课堂上老师讲到这个难题时，同学们争论不休，很多同学觉得要保五舍一。

但是也有同学意见不同：“那如果是这样，那一个人是应该被放弃么？谁能保证你就是那五个人，而不是那一个人？你希望你被放弃么？”

最终两方吵得太厉害了，让老师来评判。

锦晴到现在都忘不了老师的那段话。

老师看着这群还很稚嫩的孩子，只是叹息般说道：“人不能成为实现他人目的的纯粹工具，无论为了保障何种社会利益，无辜个体的生命都不应该被剥夺。如果无视这一点，只是进行功利的价值比较，那么整个秩序就会崩溃，哪怕会有短暂的获益，最终也难免走向末路。”

“希望大家生于和平，死于安逸，永远不用面临这样的选择。”

锦晴微微垂首，沉默良久，半晌过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芙林，问道：“那你是自愿注射药剂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