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定要这么早吗?”
江岁礼手里的大饼塞了又塞,就是进不到嘴里。
洛予只是自顾自下台阶,又将徒弟远远落在身后。
江岁礼腹诽道:昨天那么累,不应当是睡不到日上三竿不起的吗?
头顶突然出现的声响吸引了女孩的目光,抬眼望去是御剑飞行的同门。
见他们飞速消失在眼前,渴望的目光随即投到了师父身上。
“师父,能不能——”
“不能。”斩钉截铁。
江岁礼举着饼愣住了。
洛予转身摆摆手:“为师并无佩剑。”
又补充道:“符纸也用完了,等到山下才能补货。”
几句话的威力可比禁言术,把徒弟的退路斩得干干净净。
呜呜呜——
台阶有多长,江岁礼内心的哭声就要多长。
常年坐在书桌前、体育课又被砍光的人,体力能有多好?
走到最后,脚下的石板都在晃。
可底下的师父却不知为何如此铁石心肠,竟不怕耽搁,就这么看着她龟速挪动。
看着终于跌到终点的徒儿,洛予眉毛一扬:“有数清山门前的台阶吗?”
江岁礼无力地晃晃脑袋,试图拉回早已飘出身体的灵魂。
“那等之后上山再数?”
好了,魂魄彻底飞走了……
洛予无奈地直摇头:“这,便是为师教授你的第一课。”
嗯,刻骨铭心的第一课。
“哎?”只是愣神的功夫就被带到了城外。
“方才发现,还有一枚。”洛予吹散了手中尚未燃尽的符纸。
江岁礼将信将疑,但也确实少走了不少路,人要知足:“多谢、师父。”
“行了。”洛予一手搀扶着江岁礼进入城内:“这便是黎国都城——青阳。”
街道两旁尽是满客的商铺,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街上,商贩和百姓此起彼伏的声音也让江岁礼见识到古都的繁盛。
一路上,江岁礼的眼珠子就没停转过,直到被拖入一家外观称得上奢华的酒楼。
“两间客房。”
洛予轻车熟路地办理住店,身旁的江岁礼还望着店内眼花缭乱的布置愣神。
许是人多吵闹,洛予喊了好几声江岁礼也没回应,索性直接推着她的肩膀上楼。
“痛痛痛痛痛——”被迫弯曲的膝盖将疼痛不断传向大脑。
打开房门,女孩被按坐在圆凳上。
“师父?”江岁礼有些不知所措地喊了一声。
“别动。”洛予半晌才出声,随即蹲下身去,“倘若下午还想随我出门,就乖乖听话。”
一股暖流穿过衣袍渗透进膝盖里,腿上的酸痛渐渐被拂去。
江岁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谢谢、师父。”
“但既是授予我的第一课,师父又为何这般耗费力气?”
“我若不出手,你就当真要长跪不起了。”
洛予起身坐在桌前倒茶:“修炼不急一时,况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万事都得靠自己。”
江岁礼乖乖应了。
“公子、小姐,你们的菜上齐了。”
洛予招呼江岁礼坐下:“来尝尝,千味坊的招牌菜。”
江岁礼看着师父手中许久不见停下的筷子,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当真是个变幻莫测的人。
好几个菜碟很快就要见底,江岁礼撇嘴道:“师父是因为很喜欢这些菜,才选择在这里住店的?”
“答对了。”
好单纯的理由啊……
起初看这家酒楼,以为并非什么正经吃饭的地儿,莺歌燕舞它样样不缺,布置也是耀眼夺目。
还惊叹师父恢复得过于快速,以至于前些天还在失魂落魄,如今倒乐于美女歌舞。
现在看来,确实是一家面面俱到、无可挑剔的酒楼。
“很贵的吧?”
洛予看见徒儿那副担忧的表情也是忍俊不禁:“付不起,大可以抵了你去换钱。”
江岁礼联想到不妙的场景,但瞥到师父尚且快乐地夹菜,便知道自己被戏弄了。
幼稚!
.
不知何时,外面的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尖叫哄闹,还有刀剑碰撞的声响。
洛予和徒弟对视一眼后看向门边,又起身慢慢靠近。
江岁礼也停下筷子、紧张起来:难不成是进支线任务了?!
刚靠近门口,便有一人翻身进来,死死抵住门板。
洛予闪身躲开,回头看见缩在床角的江岁礼,想要上前护她,腿还没抬起就被锁在了原地。
“别动!”陌生人出声喝止,手指轻轻转动便捆住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