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点呀,若是将小妹妹吓死了,我们可就套不到消息了。”
另一道妩媚的女子声音传出。
“小妹妹。”墙内轻笑一声,“此乃千机阁重地,关押的可都是我们这些穷凶极恶的罪人,你是如何进来的?”
“我呸,你才穷凶极恶,莫要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你个前朝叛党哪来的脸面说我?”
墙内吵了起来。
趁此机会,莺昭懿悄然抬脚,想要溜出去,然而下一秒,她猛地捂住手机。
码字APP的震动声在狭小的空间中格外清晰。
她忘记别人听不到了,脚步一顿没注意到眼前放着一柄生锈的刀,重逾千斤。
她险些被绊倒,发出来巨大声响。
里面齐刷刷停止了争吵。
莺昭懿脑袋一空,愣愣道:“对不起。”
里面的人笑了出来。
“小妹妹,别走啊。”墙内女子指甲扣住木锁,“让我来猜猜,你是刺杀谢长楼的?”
“倒也不像,浑身上下瞧不出一丝功法的痕迹。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另一人不耐烦了:“你出不去千机阁的,这里难入亦难出,方是进入便暗器机关重重,更遑论出去了。”
莺昭懿都听懵了,她所知道的千机阁好像和这些人口中的不是一个千机阁。
为什么她如此轻易便进来了?
难道她开挂了?
思以及,莺昭懿顿时笑出来:“没有,我进入的时候,只要一个白玉令牌就好了。”
安静许久,墙内再没发出声响,她不禁有些奇怪,敲了敲墙壁,指关节上染上一层灰。
“我从未见过白玉令牌……”
“千机阁是谢长楼隐藏最深的秘密,只有将死之人,或是永无可能重见天日之人才知道。”
“小妹妹,你这般……怕是也无法出去了。”里面说着,伸出一只手臂。
乍一看,是个女子的手臂,苍白到令人心惊,更骇人的那手臂从腕间到肩膀密密麻麻爬满黑线,已然生长入血肉,像埋下的寄生虫。
“谢长楼与苗疆巫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他极其擅蛊,甚至前朝谢家一人将自己炼成人蛊。”
“但只要蛊虫钻入血肉,便是轻易被他控制,至死无解。”墙内声音带上颤抖,“每隔三日还有承受钻心蚀骨之痛。”
“前朝之所以覆灭,正是因为这蛊虫,所以当今皇上才会如此忌惮苗疆之人……好巧不巧,我便是苗疆之人。”
莺昭懿同样一激灵:“那这蛊虫怎么样才能寄生。”
“蛊虫无色无味,潜伏期三月,我也不知何时中蛊,再次醒来已是在千机阁。”
莺昭懿觉得尸体凉凉的,她心惊胆战地抬起手,仔细观察那日谢长楼放上蛊虫的位置,虽然隔着玻璃皿,她还是怕啊!
那寒凉直接渗入心里,一颤一颤的。
又黑又恶心的大虫子!还会往你皮肉里钻,钻进去就要长黑线!
呜呜呜呜好可怕,她不想死,也不想被蛊虫钻进身体。
但码字APP不是说谢长楼不能杀她吗……
不对!这蛊虫只是控制着人,又不会要人性命!
所以码字APP也对它束手无措,除非还有能够改变的和谐词。
完蛋了……
莺昭懿自戕的心都有了,她还是颤颤抖抖地拿出手机。
在犹犹豫豫地打开码字APP,界面已经弹出许多条未读消息。
【谢长楼端坐在马车上,外边两个暗卫摁着青雀,他撩开帘子:“如何?”】
【“属下照您吩咐将千机阁密道内暗器闭合,随身携带进入密道的白玉令牌,并且散布消息,夫人现下已然成功进入千机阁。”】
【“只是……”他接下去,“夫人与此人举止亲密,在雅间等候时,她们似乎相互口口。”】
【“口口?”谢长楼蹙眉,白玉般手指抚上唇角,有种温软的触感,“便是这种感觉?”】
【“自然不是。”那暗卫回道。】
【他脑海里浮现出嫡小姐在池塘中挣扎时的唇瓣,又觉得确实不同。】
【她会对青雀展示那般别样的美丽吗,像是红莲燃烧般绽放自己的生命?】
【所以举止亲密,便是这样?】
【谢长楼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浮上来,他向前走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青雀,只有眼底的一片漠然。】
【“谁同你勾结的,可否说与我听听?如若不然,我便口口了你所熟悉的所有人。”谢长楼腕间柳叶无端断裂,串联其的丝线被拉在二指之间。】
【青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不肯说话吗?”】
【“既然如此,那便将她那发卖到李府的妹妹口了罢。”谢长楼握住手腕。】
【青雀猛地抬眼:“你怎么知道的?!”】
【“你既知道千机阁,自然也知道答案。”谢长楼走下马车。】
【“后果便是如此,现在——”他无所谓地笑了起来,“你说吗?”】
【“是苍栩,他说若是事成,肯将我妹妹从李府救出来。”青雀闭上眼,“千错万错都是我,只求您别伤害我妹妹,她是无辜的。”】
【“好。”谢长楼伸手,看似想要抚摸青雀的脸颊,以示奖励,实则另一只手快速将她的脖颈用丝线口口。】
【口口喷涌一地,染红了他衣袍的一角,他嫌弃地割断,翻身上马,眉眼弯弯,唇色嫣红,颇有鲜衣怒马少年郎之意。】
【谢长楼长扬马鞭,向千机阁奔去。】
【他都不明晰自己的想法,只是忽然不想杀嫡小姐了,他想让她看到那些所有的秘密,看她究竟是何反应,他好奇极了。】
【“将苍栩带来罢,与我一起进入千机阁。”】
【他神色莫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