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在心痛,无法呼吸的刺痛。
“你发现了吧,五年秋早就没动静了。”
她的手又抖了一下。
“早在跟你提过要把你送出宫门之后,我就跟宫远徵提过你的解药,他那时跟我说,他已经研究出能驱逐出蛊虫的解药,可他偶尔给你一些能抑制的药,真正的解药迟迟不愿意给你,正是怀疑你的身份。”
“不管你是谁,或许你该相信一些血亲间的心灵感应,远徵说从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他亲姐姐,虽然很难解释,但你不得不承认。”
“不过,就算你用了什么方法得知了她过去的那九年,也遗失了很多细节。”
她反倒平静了,大有放弃挣扎的意味:“人在长大的途中总会忘掉童年的事情的,难不成你和她有什么值得刻骨铭心的记忆吗。”
一时只剩风声。
“为什么不挣扎?”他问
“不想为无锋办事,只有一死才能永绝后患。”她的笑,倒比初春夜里刺骨的冷风还凌冽,“打算怎么处置我?”
“等到安全一些,我会把你送出宫门,雾姬夫人提议带你回江南,宫子羽也同意了。”
她反倒有些惊讶:“就这么简单?”
“宫子羽这家伙,从成为执刃开始,第一件事居然是物色一个送你离开宫门生活的地方。”眼眸微沉,他的笑意中多少有些嘲讽
“你们知道的,除非死,我不会走,走不了。”
身后医馆的大门骤然大开,有人跑出来,宫尚角了然:“走不了,怕是也不想走吧。”
急急报来宫远徵平安的消息,宫熹徵紧紧攥了一晚的手指终于松开,长舒一口气。
“嗯,不想走。”
随着叹息,一并落下的还有一滴泪。
一直保持精神紧绷,终于放松下来,她反倒失了力气,强撑着站起来:“如果不打算把我关进地牢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当然不,不过金蜻呢?”宫尚角突然发觉从前紧跟着宫熹徵的绿玉侍一直没出现
“给他和沉梨放了个假,沉梨想去镇上看灯会,他大概陪着沉梨去了吧。”她转过身,向徵宫的方向离去,嘴中念念有词,“年轻人啊……”
风中的身影瘦弱单薄,渐渐远去,宫尚角独自站在医馆门口,宫远徵还在昏迷,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他在想,今晚会不会太过放松和迟钝了。
没察觉到飞来的石块,击中宫远徵后完全来不及反应,迟迟没想起宫熹徵身边突然消失的金蜻。
他或许需要重新捋一下思路。
一切的一切,好像在串联出一个真相。
是现在的宫熹徵不愿说的,真正的无锋吗。
她不说,代表她的一言一行都被监视,这又说明什么呢。
说明这个人在她身边。
一直被他怀疑身份的云为衫,被宫子羽带出宫后,玉侍紧急传报,同时一向从不离宫熹徵身侧的金蜻突然消失,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准时出宫门采买的沉梨,向来对热闹节日不感兴趣,不愿陪宫熹徵去喧嚣闹市的沉梨,怎么会突然对这灯会感兴趣。
-
几日后。
宫远徵好不容易从血色的梦魇中逃出来,睁开眼,环视一圈,没有看见宫熹徵。
医馆的下人惊呼一声,跑出去叫医师。
同一时间,消息已传回小院。
“居然还挺过去了。”沉梨坐在宫熹徵对面,一副主人做派,“那小子命真大。”
宫熹徵没表现出任何情绪,摆摆手让带着消息刚回来的金蜻也坐:“你们说,已经跟云为衫解释过了?”
说到云为衫,沉梨脸上的鄙夷更甚:“解释了,不过那个云为衫居然选择为了宫子羽挡在弩箭前面,不自量力,不中用啊。”
不多时,医馆的下人来报宫远徵醒来的消息,宫熹徵只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其他举动。
“怎么不去看看他?”沉梨语气戏谑
“还是让他自己待着去吧。”宫熹徵表示无所谓
沉梨又是嗤笑:“做做样子也得去。”
宫熹徵看向金蜻,眼中终于闪过一丝亮光。
沉梨目送二人离开小院,随即回到屋中四下翻找。
最后,宫熹徵还是止步在医馆门外。
“小姐?”
她似有所感的看向小院的方向,转回来用气声命令金蜻:“回去看住沉梨。”
金蜻会意,迅速赶回小院。
宫熹徵看着离开的金蜻,思绪被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乱。
“二小姐,徵公子请您进去。”
逃避不掉的。
她缓步走进屋里,迎上宫远徵眼中的希冀。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