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太阳穴,眼前发白,好不容易想起一个认识的朋友,艰难吐出两个字,已经忍不住眩晕半跪下去。
男人还没听全地址,扶着苏致大声问他怎么了,突然被赶过来的保镖挡开,眼看到手的希望要溜走,男人绝望到了极点,想要跟上去追问,然而一次次被魁梧的保镖挡住。
等忍耐过那一阵眩晕,苏致已经被搀扶上车,他在后视镜里看到男人正追着车狂奔,他忍着难受开口,要司机停车。
司机迟疑,苏致冷脸,重复了一遍:“我说,停车。”
他在纸条上写了地址和联系方式交给跟过来的男人,男人接过纸条,感恩戴德地走了。
苏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往后靠了靠,闭着眼睛休息。
刚才,看到那个男人在药店门口恳求店员的时候,他想到了贺襄。
他觉得,自己好像帮贺襄买过抑制剂,在那之前,他不大了解omega使用抑制剂的手续这么复杂。
自己怎么会跟贺襄打过交道?
蒋谦说,自己跟贺景焕“见过几面”,难道,顺便也见过贺襄几面?
大多时候,苏致都不执着于立刻恢复记忆,那些蒙着纱的不太清晰的记忆应该有很多都不算特别重要,可是,见到贺襄的时候,他有极端的冲动,想要关心和问候对方。
外出发生的事情全都被保镖一五一十汇报给蒋谦,蒋谦回家的时候,苏致吃过了安神的药,正窝在沙发里打盹儿。
蒋谦十分体贴地叮嘱苏致身体不舒服就不要随便出门,苏致懒洋洋答应,然后在蒋谦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的时候,勾着蒋谦的领带:“就走了吗?”
蒋谦停下,半蹲在地上:“嗯,不然呢?”
苏致懒洋洋撒娇,姿态高贵又慵懒,和正在飘窗上伸懒腰的猫儿一模一样,哼声也像:“不舒服。”
“嗯。”蒋谦继续回应。
苏致拖长声音撒娇:“蒋议长——”
“洗过澡了?”蒋谦视线顺着苏致身上丝质的睡衣向下看,苏致抻着腰舒展身体,腰线绷出漂亮的弓形。
苏致:“洗过了,但是也可以再洗一次。”
“我身体好了。”苏致的手臂挂上蒋谦后颈,狡黠的神情又开始像狐狸:“你之前是不是让医生检查了我的孕腔?”
虽然没能打开书房的抽屉,但是苏致看到了自己的体检报告,报告上说他孕腔成熟程度一般,符合基本生育条件。
自从苏致出车祸再一次植入记忆芯片以来,蒋谦也算是忍耐到极点了,面对邀请自然没有客气,然而结束之后,苏致极为艰难地清理身体,蒋谦定定看了很久,在苏致准备披好衣服回卧室的时候,忽然——
“所以,为什么买避孕药?”很平静的语气。
苏致动作僵住,想过有可能瞒不过蒋谦,却没想到蒋谦会直接戳破。
蒋谦接着问:“不想要孩子?”
四目相对,苏致慌张中带了点茫然,蒋谦眸色黑如点漆。
“之前还说可以,现在又不想要了?”蒋谦:“不想要,跟我说就好了。”
苏致嘴唇有点发白,蒋谦像没发现一样,从浴缸里起身,也去穿衣服,语气习以为常:“你心意捉摸不定也不是第一次了,后悔还是玩笑都没什么,自己考虑清楚就好。”
苏致想要为自己解释几句,他不是后悔,只是对与贺襄相关的那部分未知的记忆有疑虑。
他感觉到自己真的很喜欢蒋谦,也没有不愿意跟他创造新生命,只是疑虑,给他一点时间捋清楚就好。
蒋谦却已经穿好衣服去往客卧:“你今晚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