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意外仍旧接二连三。
贺景焕回到怀江,蒋谦不希望苏致和他碰面,便不再每天带着苏致上下班,苏致留在家里的时间增加,大多数时候在家里画画和玩猫,偶尔也会出门散散心,有小金那个前车之鉴,每次苏致出门,蒋谦都派人跟着,确保苏致方圆几百米内不会有可疑人员出现。
可是,这天,苏致出门是要跟蒋谦约会,他来到蒋谦订好的餐厅,刚进门,就遇到了贺景焕和贺襄。
年轻时的记忆已经十分模糊,见到贺景焕的第一时间,苏致也只是觉得眼熟,看到贺襄,他又开始出现不受控的眩晕感。
苏致扶着身边的柱子站稳,缓过来之后才有抬头看向那个用冷厉目光盯着自己的男人,他有点疑惑地问贺景焕:“我们认识吗?”
贺景焕“嗤”地笑了一声:“苏老师贵人多忘事。”
苏致又将目光转向贺襄,心脏处出现酸胀漏跳一拍的感觉,他愈发迟疑:“你是……”
贺襄是个很漂亮的omega,但是人们见到他的第一印象往往不是漂亮,而是觉得他举止优雅,礼仪高贵。
——简直像设定好程序的漂亮娃娃。
苏致也这么觉得,因此他更加困惑: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无趣的贵族omega,又为什么出现那种难受的感觉?
相较于贺景焕的不屑,贺襄从头到尾保持着很有礼貌的笑容,面对苏致的疑问,他先看向自己的哥哥,见他没有反应,才转向苏致,向他自我介绍:“我叫贺襄。”
他还没继续说,餐厅的旋转门再一次打开,蒋谦从外面走进来,适时插入谈话中:“很巧啊。”
同时,贺景焕话音落地:“不用对谁都这么有礼貌。”
听到蒋谦说话,三人同时看过去,蒋谦走到苏致身边,很自然地圈住苏致的腰,对贺景焕说:“贺大校也来吃饭?”
“是啊,不行吗?”贺景焕说话时一直看着苏致,苏致蹙眉,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因为这人带了点冒犯的打量不适,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那些怅然若失是因为什么,被蒋谦揽着前往包厢,擦肩而过时,他忍不住目光追随贺襄,却见对方微垂着脑袋跟在贺景焕身边,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在看什么?”蒋谦问。
苏致收回目光,摇摇头,顿了顿,又忍不住说:“总觉得他有点眼熟。”
“嗯,以前见过几面。”蒋谦说。
苏致:“什么时候?”
蒋谦牵起苏致的手,和他五指交握,声音轻缓:“很早了。”
苏致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是贺襄的哥哥,而自己问的是贺襄。
“我是说,那个omega,贺襄。”他说。
“……”蒋谦将他的手捏得更紧,反问:“你们认识?”
蒋谦不肯给答案,苏致当然无从找寻,他有点不甘心地沉思,努力地想要从模糊的记忆中找到贺襄的身影。
最后当然是失败,但他的表情变化逃不过蒋谦的视线。
发生这种意外,蒋谦当然不能找苏致的麻烦,他只能找到贺景焕,要他管好身边的人。
贺景焕相当不屑地冷笑:“谁?贺襄?他现在只是一个听话的玩偶,什么都做不了,你怕他?”
贺襄看上去没有威胁,可是苏致是那么敏锐的人,就算没有破绽,蒋谦也不确信自己能维持这段最好的记忆多久,何况贺襄这两个字本身就是最大的隐患。
“你要是连玩偶也不想要了。”蒋谦说。
有那么一瞬间,贺景焕险些没忍住跟蒋谦动手,最后却也只能作罢。
蒋谦准备离开,贺景焕突然说:“已经第二次了吧?”
蒋谦停下脚,看着贺景焕,贺景焕双手环胸,笑着说:“普通人最多植入三次长期记忆就会失去自我意识,蒋议长,你马上也能有一个听话的玩偶了,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恭喜啊!”
“同喜。”蒋谦语气平静。
他毫不留恋地抬脚离开,然后听到身后房间里传来暴怒摔打家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