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有一段时间,苏致怀疑自己在胡岩是产生的‘他对我感兴趣’的直觉是错的。
贺家再遇的时候,苏致又在贺襄房间的阳台看花,花丛深处,蒋谦轻轻抬眼,眼神相接不过顷刻,尚在迟疑自己是否打扰到对方的苏致就忍不住从二楼翻下去打招呼了。
蒋谦站在原地,看到苏致大步走来也不惊讶,苏致只觉得他心思深沉到令人痴迷,殊不知那半分钟里,面无表情的蒋谦是在欣赏攀着阳台边沿轻巧跃下的人修长的腰线。
宽松的衣服,因为轻巧舒展的动作绷紧,勾勒出很漂亮的线条,和机车上狂野自由的剪影重合,不由得让人好奇这段线条催折后该有多美。
蒋谦有一些摔碎心爱物品的怪异癖好。
苏致走过去,边走边打招呼:“蒋先生,又见面了。”
他很热情,很主动,见蒋谦稍微扬起一个笑,就笑得更加热情,同时还带点技巧性的挑逗:“胡岩的那幅画画好了,蒋先生还记得吗?”
开幕式的晚上,篝火晚会,苏致跳完舞微醺,坐在篝火边速写,蒋谦路过,停下看了几秒,有人提醒苏致,苏致抬起头,就看到心动对象站在自己身后。目光落在随手撕下的稿纸粗略的线条上。
跃动的火苗,起舞的人群,空旷的沙原戈壁,朦胧的远山,低垂的夜幕。
蒋谦:“画得很好。”
苏致立刻说:“回怀江之后会完成,蒋先生有兴趣来看吗?”
其实那幅画已经完成很久了,苏致自己觉得很满意。
苏致相当诚挚地提出邀请,蒋谦莞尔:“有机会的话。”
不是同意也不是拒绝,苏致还没乘胜追击,贺景焕就来了。
“苏老师也在?”贺景焕玩世不恭地插进二人之间,挑了个能够展开腿的地方大剌剌坐下,目光在二人中间巡回:“贺襄的课上完了?”
“正在休息。”苏致说。
贺景焕看向蒋谦,翘着一边嘴角:“蒋司长在跟我们苏老师聊什么?”
那天,又是蹭蒋谦的顺风车。
苏致发现蒋谦的车上装备了还没正式面世的空中飞行器的巡航系统,身体前倾去观察显示器页面,主动和司机搭话,但是司机像是机器人,充耳不闻,也不理会苏致。
苏致有点尴尬地坐回去,顿了顿,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蒋谦身上。
上一次没找到开口的机会,苏致痛定思痛,觉得自己有点被蒋谦的主场气势压制,错失了很好的机会。
这次,他再一次提起那幅画,然而,比起白天含蓄的婉拒,这次,蒋谦轻飘飘扫过来一眼,说:“苏老师很想我去你家?”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蒋谦口中说出来格外暧昧。
苏致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但他面对自我和他人都很坦荡,即刻便从那一丝不好意思里走出来,反问:“可以吗?”
蒋谦不回答,只是笑。
苏致搞不懂他的意思,蒋谦给他的感觉若即若离,好像又希望,又好像隔着很远。
忽然,他很直白地试探:“这么问可能有点冒昧,但是我有点好奇,蒋先生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车子停了,司机静静坐在前排,蒋谦说:“你到了。”
苏致一度气馁,觉得蒋谦看不上自己拙劣的话术,或许那个莫测的笑容只是很简单直白的奚落。
再一次给贺襄补习的时候,贺景焕给了他一张黑色卡片,正面是烫金的B.K两个字母,背面写了地址。
苏致好奇地看着贺景焕,问他这是什么,贺景焕神秘一笑:“今晚九点,蒋谦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