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画出来完美的五官也画不出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以及常年身居高位的气势。
大概是很难企及的人。
可真苦恼。
送走了那位先生,贺襄回来上课了,由于授课被打断今天不得不延时,贺家一向很大方,付了优厚的加班费,并且提前叫了司机送苏致回家,不过,最让苏致觉得贴心的是贺襄的父亲,对方很慷慨地送了自己一张票邀请自己八月底去胡岩看开幕式。
贺家势力范围在北面,为了拉动当地经济吸引游客,在当地建了大型户外运动场,然后组织了一场户外越野比赛在开幕式上表演。
据贺襄说,蒋谦也会出席。
最妙的是就是门票上那个俱乐部的名字苏致认识,他跟俱乐部的负责人当过驴友。
八月底开幕式如期举办,首先是二十多辆拉风的重机车背着写着俱乐部名称的彩色旗帜绕场,赛场很刺激,但是说实话沙漠里又晒又热,即便他们有专门的观赏席位比露天好一些,但蒋谦还是没什么兴趣,只是碍于世交的面子,不得不赏脸出席。
彩色礼花之后机车嗡鸣响起,周围有激动的口哨和尖叫,几分钟之后绕场结束,大概可以安静了,然而观众席又是一片惊呼。
穿着赛车服的人横腿起身,轻巧跃上停稳的机车,贴身的赛车服显得腰细腿长,摘头盔抹汗的动作英姿飒爽,他接过递过来的火炬翻身上花托形圣火台给开幕式点火,一连串动作流畅又帅气,当然,最令人惊讶的是完成这荷尔蒙爆炸一幕的人竟然是个beta!
同时身边组织这场比赛的主办方之一贺景焕看清那张脸不由惊讶:“苏老师?”
蒋谦不由侧目,然后看见灼热日光下比太阳还炫目的beta。
没人知道两个月时间怎么把半吊子车技练成这样,也没人知道苏致为此摔过多少次车。
苏致一向不服输,混在一群alpha里摔车脱臼也不觉得辛苦,都是为了蒋谦,这么努力只是为了得到一个被看到的机会,他希望这个肆意张扬的开场能够换来印象深刻的一眼,他也确实如愿以偿。
关于beta,更多人的印象是无趣平庸,但是苏致是异类,成长的过程中,苏致从来不缺追求者,AO都有,因此,他很习惯也很了解欣赏和爱慕的眼神。
——蒋谦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仅仅是兴趣,距离追求成功还有一段距离,苏致热情饱满,在当晚的篝火晚会上,一点都不含蓄地问蒋谦喜欢怎样的人。
蒋谦上下打量苏致,白日里的那一丝兴趣很快就退却了,他意兴阑珊:“大概和苏老师不太一样。”
苏致虽没有放弃,却也明白道阻且长。
事实也确然如此,苏致阔步前进,每次都感觉自己有希望,但是蒋谦的心意难以捉摸,苏致常常感觉自己是一只风筝,感到被拉扯,兴高采烈地扑过去,却又见到蒋谦不为所动。
他愈发沉沦在这样似是而非若即若离的暧昧中,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踩上地面得到心上人。
潮湿的雨季快要结束,回忆更是逐渐模糊,胡岩、怀江的小巷、贺襄……故地故人都有些模糊。
苏致想起怀江老房子的巷口,蒋谦送自己回家,他仍然若即若离,时而让自己感到暧昧和惊喜,时而又变成高不可攀的冰冷雕塑。
自己下车后不愿意又这样错失一个夜晚,于是趴在军用吉普略高的车窗看着车里的人:“蒋先生,我还是没有机会吗?”
蒋谦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已经听不清了。
但是苏致记得那晚。
蒋谦从车内伸手,钳住自己下颌,他们隔着车窗,在晚风中交换了一个深吻。
他心脏狂跳,不知为何只是梦中回忆,却有这样沉重窒息的感觉。
睁开眼的瞬间,曾经费尽周折才得到一个吻的人就在面前,时光令他拥有愈发深邃的五官,眉宇间的威势也不容忽视,但是苏致首先承认:即便十年过去,自己仍然为这张脸沉沦。
蒋谦合上材料:“早。”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头疼,那种感觉类似宿醉。
苏致捏着眉心缓解不适,同时不忘回应爱人的问候:“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