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渡寒声:“本尊来此,可未曾怀疑过尊主有此意。”
“并非是怀疑宫主,”魔尊未恼,含笑摆了摆手中折扇,“有此物,宫主可自如出入魔域全境,不会有不长眼的叨扰。但我若是到九玄宗去,宫主敢说能保得在下周全么?”
不能。
燕泽还有他其他的师兄师姐都不会同意。
燕渡闭了闭眼,带着火气从椅子上起身:“那这锦盒,魔尊便收不回了,告辞!”
他转身便向外走,身后的少年悠悠道:“那锦盒上有在下半缕神魂,宫主不愿亲自交还也无妨,在下日后得了空亲自去取便是,只是要以何等方式到九玄宗……”
“你——!”燕渡猛地回头,眼里的火已经要藏不住,在对上他隐藏在面具下平静的面容时却又忽然熄了火。
“好,”燕渡按想蹿出来打架的长离剑,“过几日,本尊亲、自把锦盒送回来,尊主可满意了?”
“那便麻烦宫主了,”少年弯弯唇角,抬手一挥,一枚雕着羽毛的血玉佩落在燕渡面前,“宫主不愿收在下折扇,便带上此物吧,省得在魔域有不长眼的人拦了宫主去路,耽误宫主的时间。”
“尊主莫非觉得本尊能力废物至此,连拦路的小鬼都治不住么?”
少年又是一声轻叹,语气好像更温和了,像是在顺毛:“怎会,在下可是对宫主的能力仰慕非常,只是带着玉佩更便利些不是?——此物无需还回,宫主若是实在不愿,毁了便是,其中也有在下一缕神魂,权当给宫主赔罪了。”
神魂附在物品上,若是物品受损他神魂也会有损。
燕渡面色稍稍和缓了些,还是抬手接住那枚玉佩,只是又飞快用灵气包裹住,这才收入空间戒指当中:“多谢——本尊便告辞了。”
他心里还窝着火,只是在此地也着实耽误了不少时间,燕渡不打算多跟他纠缠,心里一边盘算着下一次送锦盒过来一定要找个时间充足的时候跟人打一架,一边召出长离剑飞快地往宗门赶。
落到山门前已是半夜,方才那一腔火气在路上快被冷风吹了个干净,如今燕渡只剩下晚归的心虚,正打算隐匿身形偷偷跑回离宫去,眼前忽然一花,顿时多了个人影。
燕渡:“……”
他怂唧唧地往前走了两步,小声唤:“哥。”
燕泽瞥他:“一身魔气,旁人若是不识得你,怕是要以为有魔修进犯宗门。”
“嗯?有吗?”燕渡诧异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燕泽却忽然伸手,从他空间戒指中掏出了那枚血玉佩。
“谁送你的,长生天那个魔尊?”他低头端详玉佩几眼,又扔回燕渡怀里。
“嗯,”燕渡点点头,试探着道,“我把那个折扇还给他了,这个玉佩……应当没事吧?”
“没事,”燕泽摇头,“你若是想,平日捏着玩也无妨——只还是少跟那魔尊接触。”
“我知道!”燕渡举手发誓,“我这次真的只是好奇去看眼,绝不会跟魔修走太近的,哥你信我。”
“信,”燕泽无奈叹气,“只是提醒一番罢了,毕竟那人这些所作所为,瞧上去居心不良,我怕你一时犯傻被人骗了。”
“我哪有那么容易……哥你放心就是——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峰上休息了!”燕渡随口应一声,见他没有阻止便赶忙往离宫赶去。
除了燕泽还有一个陆峥在等着他,原本说是去各宫讨要礼物,却忽然消失这么久,别让男主等急了。
燕渡心想着,却没想到回到峰顶连半个徒弟的人影都没瞧见。
嗯?
他放开神识想寻一寻人,全然不知心心念念的徒弟还坐在长生天的主座上,刚摘下面具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陆桐晚在燕渡离开后便又回来,看着还坐在上面的陆峥好奇:“您不直接回去么,若是被那位发现了可怎么办?”
“现在回去也赶不及,”陆峥瞥她,“倒是你们,把他放进来,便不怕被他发现了?”
陆桐晚直呼冤枉:“他有您的折扇在手,谁敢拦着。”
陆峥长叹一声,丢下面具从空间戒指中将九玄宗的弟子服重新拿出来穿上,对着她道:“打我一下,用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