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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书网 > 暗室低徊[刑娱] > 第1章 笑面人 一

第1章 笑面人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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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暧昧的光线柔和勾勒着桌边人的轮廓,和着背景隐约几声爵士乐落入杯中的酒里,令人目眩。

被围绕着的,是对酒吧常客们来说面孔略显陌生的一男一女。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手执一张纸牌,将牌面面向对方置于额前,又分别拿出了手边的一个筹码。

在所有的玩乐环节里,池观月最爱挑选社交面具的过程。

其次就是享受扮猪吃虎时,周遭在她眼下自诩技高一筹的样子。

此次出发前她依然兴致十足地打定了主意——由内到外换上一副骄矜人设,高奢短裙细高跟加身,举手投足间演尽旖旎而不自知。

长腿交叠优雅落座在五号桌一侧,看向对面又拿出一个筹码。

对面的人看着她手里那张2,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视线下移,往来对立的目光拉锯出微妙火花。

除去与两人各自一同前来的朋友外,围观的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的。

氛围剑拔弩张的两位,其实也是今晚第一次见。

明明两个长相如此出挑的人,总该给人留下些印象才对。

围观的男男女女人脉网不可小觑,但任凭他们如何互相打听猜测,都无法拼凑出有关面前两人一星半点的信息。众人眼见交谈无果,最终只得被两人精彩的较量吸引驻足观看。

所谓较量,其实核心倒更像是心理战术。

印第安扑克——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自己的牌面,面对面的两人要根据对方的点数进行下注,点数大者赢得所有下注的筹码。

规则很简单,精彩的是博弈过程。

以筹码下注,然而其实并没有什么赌注,两人只是借着娱乐的名义想压对方一头罢了。

池观月把她手边一半的筹码推了出去。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眉眼舒展深邃,似乎无论什么局面都不会让他表情发生太大变化,让人难猜喜怒。

冷漠俊逸的长相,偏偏配上薄软微微上翘的唇就增添了奇异的碰撞,直生出几分淡淡的桀骜,举手投足间都似乎带了些傲慢。

又是一个没挨过社会毒打的富二代。

池观月腹诽。

被盖章富二代的人果然出手阔绰,张嘴说了句“All in”,两人下注的筹码被堆到了一起。

池观月颇感意外地一挑眉,一时间不知道这人是真不会玩,还是单纯的艺高人胆大。

总之事已至此,她当然没有弃牌的道理,大不了自己也全押直接开牌,当下战况于她而言问题不大。

两人迎着对方的目光,收敛着所有情绪。

记牌的,留了后路,赌对方加注或者弃牌;无记牌的,押上所有,赌对方拿着最小使诈。

双方开牌,旁观的人们这才敢出声感叹称奇——两张牌点数一样,胜负由下一局决定。

偏偏,下一局两人放到桌子上的纸牌点数又是一样的——罕见的情况,只能由最后一局点数定胜负。几番极限的拉扯,让在场的其他人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修长的食指点在纸牌背面却没着急翻牌,池观月眨了下眼,一脸无害地看着对面的人:“考不考虑弃牌放我一马?”

“当然不,想看你赢。”

说得好听。

除了心理战术,这游戏大概还需要些记忆力——

记牌,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极限往来试探中拥有十拿九稳的底气。

总共二十张牌的游戏,池观月从头到尾跟了全局,记全了已出的十八张牌。

因此在看到对方亮牌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知道了游戏的结局。

唇角掀起愉悦弧度,池观月轻笑一声翻过纸牌,用口型无声地向对方示威:我赢了。

先前撩拨似的示弱,不过是好奇他的反应罢了——好斗的人,会耀武扬威地反驳;别有用心的人,会顺势而下当个绅士。

以此作为划分,这两种人她都没少见过。

但是今天竟然见识到了第三种。

对面情绪始终没多大起伏的人,此时却终于出现了一丝破绽,看起来似乎有些懊恼。

池观月端杯起身,将他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男人身旁的朋友搭着他的肩低声调侃:“漫野出了名的‘五号桌’,这下可得心服口服地拱手让给人家了啊。”

池观月本能地端详猜测着旁边那人的身份——身形笔挺,即使在笑也莫名带着股威严正气,不完全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而更像是出自某种职业习惯。

她盯着对方的手看了几秒后暗自笑笑,看来这是位警察啊。

那刚刚玩牌和自己交手的这位呢?

难得出现这种让她一眼判断不出来身份的人。

两人关系看起来不错。

那么他是警察的同盟,还是反派的眼线?

漫野地处朗安区远离喧嚣中心的稍偏位置,设计别具一格的暗色建筑安静地将其中包裹着的狂欢分解,维持着一如它外观给人的疏离感。

建筑内一楼的公众区域专为前来聚会的宾客准备,酒水小食一应俱全,配置与寻常酒吧类似。建筑内的装潢,却无一不暗示着主人独到的品位以及前来消费人群非富即贵的身份。

二楼则是一个个隔绝一楼喧闹的独立包间。

有圈内极佳的口碑及严密的安保措施做担保,即使严肃的对话仿佛与此地显得格格不入,其依然成为了要事商谈地的首选。

漫野一楼的五号桌是固定不参与外订的,这一点常来的客人们都知道。

这一桌的主人实际并不常来,因而也鲜少有人知道这位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任凭偶尔客流量再大,这桌位置也还是会被空出来。

偏偏今天,五号桌的主人在约好朋友之后,收到了“已被预约”的消息。

于是何将醉在所难免地受了朋友一通揶揄:“居然有人敢跟你小子抢地盘了?而且还是越过你直接定的?”

肩颈稍作舒展,何将醉从容起身接过酒侍递来的酒杯,跟池观月默契一碰。

“厉害。”

亲眼所见后,他算是明白敢在这里叫嚣的新客底气到底从何而来了——任凭外在如何柔美蛊惑人心,眼睛里的猛兽终归还是藏不住的。

“最后几局才接手,你发挥得也不错。”池观月莞尔,歪了歪头示意旁边与她一同前来的男人,“怪只怪这败家子前几局把家底输得差不多了。”

没有称谓,言行神态间看不出她与那人是什么关系。

一轮十局,她的同行人和她玩了前六局,何将醉是在后来才稀里糊涂被朋友拉过来入局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美其名曰找回主场,结果连本钱都没捞回来。

池观月轻声隐约哼着那不知名的调,待对方起身和自己碰杯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到了对方手中的满杯酒上,微微欠身似乎在定睛观察,片刻后好奇地抬眼看住他:“这是什么酒?好漂亮。”

“长烟醉月。”

在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神里,池观月一脸期待地抿抿唇,用口型无声问他:我能尝尝吗?

何将醉一愣,显然没料到这段展开。

“……当然。”

听到肯定的回复,池观月索性就着他端杯的手轻抿了一口,接着与他碰了一下杯。

清脆的一声响起,她在他耳边轻声附了句:“味道不错,下次教我?”

极近距离那人停顿一秒,滴水不漏地把话接了过来:“赢我一局,该我向你请教才对。”

态度暧昧不明,熟练得像是个“惯犯”。

池观月意味不明地翘了下嘴角,深深看他一眼后撤开距离。

回头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远处不和谐的骚乱。

以这个地方的安保措施来说,不该有这种情况才对。

想到自己还有约在身,池观月收回视线走到刚才和她一起打牌的彭焕身边,佯装亲昵地扶住他的肩膀近距离低语,实则腾出一只手无意识地揉搓膝盖,借力缓解腿痛。

她一敛刚才散漫的状态,从周遭暧昧不可言说的视线中抽回目光,扫了一眼同行的另一个姑娘,低声对彭焕道:“你带她先走,小心别被拍到。我还有事,解决完之后出去找你。”

“好,注意安全,有事叫我。”彭焕也没多问,点头答应后神色不变,转身吊儿郎当地揽着身旁的姑娘就往外走。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下次见。”池观月随手拍了拍何将醉的肩算是打过招呼,随后转身去往二楼。

二楼走廊尽头的某个房间前,池观月伸手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随后推开门没入黑暗。

一楼的两个人行完注目礼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她刚才哼的那个调,有点耳熟。”

“调有点怪,好像不是流行曲,像是随口哼的。”身旁人茫然地摇头,“你还在哪听过?”

何将醉思忖片刻,重新抬头看向二楼紧闭的那扇门:“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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