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原本还在继续给鹿鸣意讲长虹剑尊有多少同人本,但讲着讲着就看到了鹿鸣意衣领上的九卷云纹,脸色立刻僵住了:“道、道友是太清宗……亲传门徒?”
“啊?哦是,但你接着说,不用管我。”鹿鸣意摆摆手。
老板见状,哪还敢继续说,忙把那一摞书推给鹿鸣意,还哭丧着脸:“道友,这些书我给你算半价,你可千万别给长虹剑尊说啊。”
鹿鸣意心说她也不敢跟她师尊说“我今日在街上看见了你的同人本”啊。
她把老板递回来的灵石又抛在了老板的柜子上,道:“老板别担心太多,这年头谁不看点话本?”
待她走后,那老板依然还是丧着脸,欲哭无泪:“真有啊,之前可还有个不知哪来的金光闪闪的大小姐差点烧了我这家传的铺子呢!”
那头的鹿鸣意满载而归,正往自己的金霁阁走去,远远地就又瞧见了明萱窈窕的身影,正站在她府邸门口。
“嘿,你这丫头还真是,怎么净往外跑!”见了她,明萱又是一顿批。
“师姑,我也要出去透透气嘛。”鹿鸣意笑着说,又招呼明萱进屋喝茶。
却不曾想这回明萱居然回绝了:“不了,宗门内还有一堆事要处理。你师尊方才来找我,托我给你送几句话,我把话带到了就走。”
“师尊找你?”鹿鸣意没忍住脱口而出,“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同我说?”
明萱眉毛一竖,双手叉腰,先是应和着说:“就是,我也想问这个!”随后又意识到鹿鸣意是小辈,在小辈面前不能如此没有形象,正色道:“不对,我来说又有什么问题?你是半大的孩子吗,还事事都要黏着你师尊。你师尊最近很忙的!”
鹿鸣意心说她师尊再忙,要传话的话用身份牌也可以啊,做什么还要特意去找明萱带话。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于是鹿鸣意适时地敛了探寻的神情,转而乖巧道:“好嘛,那师尊让师姑来和我说什么?”
“咳。”明萱轻咳一声,脸上浮现出无语的表情,“她说,既然你身子好得差不多了,那就三日后去思过崖领罚。”
鹿鸣意沉默了一会儿,和明萱大眼瞪小眼:“就这?”
“是啊,就这。”
这事儿更是可以用身份牌传话解决的了!
鹿鸣意瞧着明萱那样子,知道她大概也是没想到姜流照会为这么一句话大费周章,偏偏对方又是她尊敬的师姐,硬着头皮也要接下来。
这事有些怪,但鹿鸣意还是先应了下来,再邀明萱进屋喝茶表示感谢。
只是明萱确实有要事在身,她挥了挥手:“我这儿真一屁股事,不但宗门、丹峰的事没处理完,连我那几个门徒的课都没讲完!”
“你下次见着沈鸣筝帮我说她几句,再怎么有急事,也不该直接冲出课堂吧!”
“什么?今日吗?”鹿鸣意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明萱提到这事儿明显有气:“可不就是今日!”
这么说来,沈鸣筝原本是在上课的,但因着某些急事,她直接下了山,然后在乾坤阁碰上了鹿鸣意。
想到沈鸣筝当时还是带着气走的,鹿鸣意赶紧在明萱这儿旁敲侧击:“师姑,那你可知阿筝是为何事如此着急?”
“不知!”明萱没好气说了一声,随后又说,“不过有可能是沈家的事儿吧。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魔宗对五色石的传说不死心吗,沈家作为第一世家,必然在魔宗的目标之列。”
鹿鸣意思索一番,觉得这个理由倒还真有可能,毕竟能让沈鸣筝紧张的事也只能是沈家了。
但若是沈家的事,她又怎么毫不知情?
想到这儿,鹿鸣意心中又加了一件事。
她本想再问几句,可明萱急着回丹峰,她只能赶紧把另一个不太方便问的问题先问了:“明萱师姑,我可以再问个问题吗?”
“快说,你今儿怎么这么多问题?”
鹿鸣意吸了口气,缓声道:“我师尊……和宗主,关系很好吗?”
明萱原本还有几分不耐的神色变为了讶异:“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这段时间,师尊似乎都很忙,但若只是代理宗主一职,应该没有这么忙碌不是吗?”鹿鸣意斟酌着语气,让自己的说辞更为可信,“所以我想,师尊其余的时间可能是在……照顾宗主?”
明萱皱眉,犹豫一瞬,但是考虑到鹿鸣意是姜流照的爱徒,便开口说:“她们……以前关系非常要好,不过后来修道的理念略有不同,不复往日亲密。但到底是相伴数百年的师姐妹。”
鹿鸣意明白了。
虽然姜流照性子清冷,孤高难以靠近,但在她过去数百年的日子里也有人常伴身侧,所以这会儿她会日夜守在那人身旁。
而这些,姜流照在过去近百年里从未开口向她提及。
明萱说完,见这素来明朗的小师侄似乎有些低落,又关切道:“怎么,真想师尊了?她只是这段时间有点忙,等宗主师姐病好了,她定然要来看望你的,毕竟你可是她倾注最多心血的门徒,是她那套赤霄剑法钦定的传人。”
“我就是问问,我知道师尊事务繁忙。”鹿鸣意语调轻轻。
然而她却心道:宗主病了,她师尊一个剑修过去能照顾多少?
随后她又想,在师尊膝下近百年,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姜流照曾经和宗主关系如此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