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如何称呼,我说的不是花名。”萧鹤锦说道。
花娘靠近萧鹤锦,在耳边轻轻说了句:“无名无姓之人罢了,公子不嫌弃叫我阮娘就好,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伊莎莱尔。”萧鹤锦又指着夏宣侜说,“他叫夏里尔。”
花娘轻笑一声,说:“那二位公子想知道什么呢?”
夏宣侜被萧鹤锦胡诌的名字努力憋笑,轻咳一声:“茶,我们想知道这花楼中能制出这种茶的人。”
话音刚落,姑娘们脸色都有些轻微的变化,阮娘甚至拉开了与萧鹤锦的距离。
“西晋的茶茗多种,为什么二位偏偏要选这个普普通通的茶?”
萧鹤锦不紧不慢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茶是我母亲在北卫的一位故人曾经制过,故人遭逢巨变,母亲这么多年仍然挂念,如今在这儿偶然喝到,想必是缘分。”
话已至此,萧鹤锦拿出一封信交给阮娘,又小声说了一句:“你可问问她,在波斯有人还记挂着萧氏,我们明日还会再来,若事成几位的贱籍文书我们买了。”
阮娘在二人跨门离开的时候默默说了句:“公子的长相若无那道刀伤,是个令人着迷的皮囊,那位也曾是……”
待二人走后,里面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问道:“阿阮,他们是你认识的人?”
没错,制茶人就是阮娘,但阮娘看了一眼女子,随手将信用烛火点燃,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冷哼一声:“莫名其妙,这些年害我害得还不够惨么,若不是姓萧的人,我怎么会沦落至此。”
“那你明日还见他们么?”
“不见。”
揽月楼用武林关系查到这座花楼里大部分的人都是来自北卫,更巧的是这座楼里的茶全部产自西晋,唯有一种是产自北卫。
选择半暴露身份的方式去查,萧鹤锦承认他是带着赌一把的成分,不过向来对这种事情他的把握很足,他很确定那里有他想见的人。
但这个人很可能被一直监视着,所以他选择以第三人的身份去暴露。
“霁清,本侯觉得那个阮娘对你格外上心,别不是看上你了,这被占便宜吃豆腐的事情就说不该让你来。”
“妄衍,那些姑娘哪个没在你腿上坐过,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小侯爷两手一摊无言以对,准备洗手做羹汤,给萧鹤锦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
日暮时末,一个盖着黑斗篷的人谨慎看着周围,在确认没有别人跟踪的情况下,敲响了大门。
而屋内的两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斗篷下的人在看到萧鹤锦的一瞬间,浑身轻微颤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萧鹤锦耐心地等着,扑通一声,那人跪在面前,揭开帽子,竟是今日在花楼中千娇百媚的阮娘。
小侯爷将阮娘扶起来坐在椅子上,站在一旁等着她开口。
阮娘声音哽咽,眼泪一滴一滴地从脸上掉下来,说:“你你真的是小公子?”
“芬阮姐姐,是我。”萧鹤锦叫着故人的闺名。
“鹤锦!你真是鹤锦!不,你一定是,这张脸跟夫人和太傅太像了,真的太像了。”阮娘冲过去抓住萧鹤锦的双手,眼中尽是委屈和思念,“我就知道太傅那么聪慧豁达惊才绝艳的人,不可能没有留一丝后手。”
是啊,像他父亲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留后手,可是这个代价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那么多含冤的性命压在他的身上。
“芬阮姐,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些年,在这里我丝毫查不到关于流放族人的半点踪迹,甚至从一直生活在这里的人口中都不知道萧氏流放。”
阮娘:“当年流放至此我年纪也不大,只记得一路上那些押送族人的官兵并没有为难我们,在路过一处山谷时,我们遇上了山洪,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些完全失去踪迹,活下来的人被送到了这里。”
夏宣侜问:“按你所说,活下来的人也有,但我们除了你,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人,你能想到是因为什么?”
“我……来了这里后,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他无处不在。”阮娘像是想到了什么,竟有些娇羞却又带着悲伤,“鹤锦,其实我嫁人了,那人你认识,他是你郝叔,虽然年长我些,但那个时候他对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