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罪通判所有人后,定了三日后回朝,趁着夏宣侜在外忙着应付外面来拜见的,前几日萧鹤锦让慕楠带着一封信提前出发回邑都,什么皇子巡查,围剿邪教,都是噱头。
水路运军械才是目的。
正想着后面的计划,房门被推开,一身酒味的小侯爷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酒壶,萧鹤锦正要出声,他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刚与十三慕楠交接上的时候,几人就恢复的容貌和打扮,随行之人倒也无人发现。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房门外经过,还有人嚷嚷着为什么找不到小侯爷,正喝得起兴怎么还不见了?
萧鹤锦挑眉看着某人,酒桌上临阵脱逃?
夏宣侜面不改色,小声说道:“都是为了你,被那帮酒腻子缠着,今儿一整天都没得走。”
“去哪儿?”
“山上,崖边。”
二人从小门溜出去,早就备好的马匹在门外那棵树底下拴着,一前一后策马离开。
芳华殿,舞步摇曳美目倩兮,西域舞姬纤纤玉手缭人眼,珠玉琳琅薄纱遮面,古乐声弦清音动,风袖飞云寄有情,鼓点琴筝闻先鸣,朱颜浅笑曲已停。
应人相邀,刘慕爻便装来到芳华殿赏舞,等了半晌才见邀约人到来,让旁边小厮把对面的三杯酒盏添满,再挥手让周围伺候的人下去。
来人穿着贵气,绛紫色里衫暗绣锦纹,斜襟盘扣上坠着翡翠貔貅压襟流苏,左手拇指带着玉扳指,头戴镶玉银冠,云纱大袖及地,白日里还透着丝丝银光。
对比起低调清雅素净的自己,这人还真是骨子里的风骚。
“李大人,久见了。”刘慕爻先说道。
“朝堂之下,你我二人还是兄弟相称,既无身份,便无立场,卿晗兄你可知今日芳华殿为何如此热闹?”
刘慕爻看了看楼下人来人往的场面,说道:“今日,有贵客?”
李靖绮低笑道:“岂止是贵客,北卫百年世家里那个神秘莫测的陆氏,今晚据说当家人会现身邑都。”
听到这儿,刚拿起茶盏的刘慕爻手中一顿,随即掩饰笑着说:“那确实为贵客,看来邑中风雨将至,连他都回来搅这趟浑水。”
“听说卿晗兄的兄长,刘氏大公子从小便在南昭学医,且医术了得,近乎继承谷主圣手的全部绝学,而刘氏每年的经商账簿都会送往神医谷。”李靖绮眯眼看着对面坐着的‘丞相’,总觉得提到陆氏,他有些迟疑。
刘慕爻喝了口茶,放下茶盏后,抬眼看着对面那人。
“李兄对刘氏还真是调查得仔细,我兄长自幼拜师神医谷谷主门下,老谷主对兄长也如亲子委以重任,平日里很少回北卫,前阵子我痼疾频发,兄长不得已才从南昭赶回来,如今又离开。”
“那是有些可惜,若大公子还在邑都,说不定会遇到熟人。”李靖绮话里有话,只听见一阵骚动,楼下的管事花娘笑盈盈地挽着一个男人从外面进来,“贵客来了。”
那人身穿鹅黄色圆领外衫,中衣比外衫稍浅,隐约透过薄纱看到内里繁琐的锦绣花纹,袖口用织锦金丝边包住,腰间坠着一枚玉牌,执扇轻摇,笑意未停。
看到鹅黄衫男人的一瞬间,刘慕爻眉头轻皱。
真是糟糕,竟然真的是他……
麒麟宗,明司傅晚钟。
傅晚钟出现在邑都代表了陆氏到来,那他……来么?
李靖绮见对面的人迟迟不语,叫了几声都没答应,只得伸手过去戳了戳刘慕爻的肩膀。
“卿晗兄?刘兄?刘相?”
“嗯?”从回忆中反应过来,刘慕爻连忙说,“这歌舞跟之前大不相同,一时看入迷,李兄不要介怀。”
“哎,平日卿晗兄素来喜欢那揽月楼的弄月公子抚琴,清雅至极,这醉仙阁的曼妙舞姿自然不同,你看这万人空巷的样子,邑中多少得到些消息的人今晚上都会在这里想见见这位贵客。”李靖绮指了指正对着的雅间,
刘慕爻看着那个方向,说道:“君是要今夜去找那位贵客么,东宫的授意?”
“比起陆氏,东宫更在意刘兄的想法,来日……”
“靖绮兄,无论是谁,谁在位上,就是我的想法。”
一时僵持,刘慕爻也无心再交谈,面具遮住了一些小情绪,身边跟随的可伊突然急匆匆跑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府内有事,这场热闹就不奉陪了。”
着急回府,没看到迎面而来的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傅晚钟瞥到刘慕爻的半边侧脸,在看到后面跟着的小厮时,停在原地。
收起扇子,说道:“可伊竟然在这儿,难怪君上会让我先来北卫,真看不出来君斐是北卫经商世家的大公子。”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口,把人骗得那么深,甚至骗了个孩子出来,还嘴硬不承认,他决定要全程看戏。
回府后,慕楠将写的信交给刘慕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