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奥波德拍拍他肩膀:“多亏有你,我才能过来。”
那群天天被兰德呼来喝去的家伙,对着一名雄虫看也不敢看,一靠近哪里,他们就自觉散开不打扰。
利奥波德找到一个箱子,掀开,拉斐尔凑过去看,是个洞,他眼睛一亮,小声道:“探险!”
他喜欢!
利奥波德举着箱子,看他高兴的样子,不太理解,但配合地行了个绅士礼:“请。”
拉斐尔更高兴了:“头朝下进还是朝上?”
利奥波德差点笑喷:“上,上。”
拉斐尔才不在意他,扶着他的手进入黑乎乎的洞里,利奥波德也跟进来,放下箱子,里面瞬间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但雌虫早有准备,打开光源,拉斐尔看清了里面的样子,这里像是一个管道,不算狭隘,可以弯着腰走,到处都是潮湿的气味,脚下不知名的液体黏糊糊的,他抬起鞋子,皱着眉,拉住利奥波德。
利奥波德怕他摔了,也扶好他:“走吧,几分钟就能出去。”
虽然这么说,但雌虫的几分钟对于雄虫来说,至少要十分钟。
拉斐尔被利奥波德抱着从管道里出去,落到地面后,终于能大口呼吸。
他生怕管道里有什么毒气,怕利奥波德笑话,他也没敢说,只把自己憋得脸红,偶尔才换个气。
可潮湿的气味直往他鼻子里钻,明明是同种气味,利奥波德的信息素好闻多了。
利奥波德心知肚明笑笑,蹲下来:“再背背你也不是不行。”
拉斐尔见他已经蹲下了,不爬岂不是不给他面子,于是顺从心意被背起来,晃晃脚,觉得自己鞋子底沾了好多东西,抱怨:“我想换鞋子。”
但往前走了会儿后,他就没空关心这些了,只顾着对眼前的一切惊讶。
因光线而呈现暗红色的液体中沉浮着虫卵,培养皿密密麻麻,红色也就无边无际,他有些害怕,伏在雌虫肩上,小心去看那些卵,仿佛多看一眼它们就会碎掉。
“那是什么?”他从没听说过这些东西。
“雌虫卵。”雌虫的解释言简意赅。
但拉斐尔知道这些,他在问另一个东西:“这是你之前告诉我的培养仓?这么大吗?你们蚁族生育率好高……”
利奥波德停下脚步,突然掂了掂他,拉斐尔吓得抱紧他:“干什么!”
利奥波德却开玩笑般吊儿郎当说:“你想要我给你生啊。”
拉斐尔脸一红:“我、我……”他声音含糊不清,“我自己还是虫崽,而且,还没结婚呢……”
他垂眸,想起之前见到的景象,他也会有孩子吗?他这样的怪物吗?
他会不会也变成西里洛那样的虫?他肯定会伤害到孩子的,也会伤害利奥波德的吧?
他兴致不高:“我还没想好。”
利奥波德的笑容收敛下去:“我也没想好,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还不想多养个调皮鬼,光一个你就够我受的了。”
拉斐尔蹭一下直起身:“我才不是调皮鬼!”
他挥挥拳头,趁着利奥波德看不见装作打他后脑勺,然后哼一声。
利奥波德笑:“行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到了,下来吧。”
拉斐尔从他背上滑下来,整理一下衣服,好奇环顾四周:“这里有什么吗?”
利奥波德一拍他后脑勺:“别离我太远,一会儿别说话,也别笑,装得不好惹点儿。”
拉斐尔点头,板着脸昂首挺胸,像个小狮子。
利奥波德拳头抵着唇角,掩去笑意。
几分钟后,他们被一堆雌虫包围,利奥波德清清嗓子:“把你们的武器拿开,眼瞎吗?看不见阁下?”
一些虫放下了武器,他们认出了利奥波德,只是警惕另一个虫的身份,知道是雄虫自然不会继续针对,可还有几个反而前进几步,有虫质问:“是你泄露了我们的消息?”
利奥波德无语片刻:“你们为什么不怀疑是兰德心血来潮?”
他有病啊这么做?
见这几个虫还是满眼怀疑,他不耐道:“巴拿尤克呢?乌托呢?”
“你先解释清楚!是不是你!”
“说什么呢?”拉斐尔冷冷瞥他一眼,“你有证据吗?拿出证据再来怀疑。”
利奥波德闭了嘴,烦躁的表情立刻被抚顺,变得幸灾乐祸。
“还是说,”雄虫停顿几秒,扫过那几个也举着武器的雌虫,冷笑一声,“你们要污蔑我的雌君?”
几虫一惊,利奥波德有雄主?
利奥波德也去看拉斐尔,他还不知道他有这一面,但一低头就见他的手在背后颤抖,明白了,勾着笑揽住他肩膀,挡住他的手,狐假虎威:“对啊,你们要侮辱一位圣殿的阁下吗?”
他加大声音,要多得意有多得意,要多烦虫有多烦虫:“这可是圣殿的高级阁下,你们以前见过吗?还不赶紧让路!还敢把武器离这么近,伤到他你们赔得起吗?”
几虫尴尬,忙放下武器,要真是圣殿出手,别说他们,就是整个军团都要被剜下一大块肉。
“噗嗤。”
虫群后传来一声笑,利奥波德看过去,一个小揪揪在几个虫脑袋后面晃,然后巴拿尤克跳起来挥手:“利奥波德!”
他食指和中指放在眉边,冲他示意。
然后对着拉斐尔感激一笑:“雄主威武。”今天也算体会到了被罩着的感觉了。
拉斐尔骄傲仰头,他学的斯特很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