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那个时候病重,他居然背着我娘和别人搞到一起,还搞出了个孩子,回头还有脸来骗我,我到现在还没为这个跟他们翻脸,对他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赵晟说起这件事,就忍不住咬牙。
尹嬷嬷劝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好在后来借着他们的赵家姓,躲过去一劫,也算是找还回来了。”
尹嬷嬷说的一劫,便是傅家后来在傅晟十三四岁的时候,因经营不善惹了一场官司,傅家商铺就此在京城无法再经营下去,赵家老爷给傅晟出了主意,也是经过了傅家人的商讨和同意,将傅姓改成赵姓,利用余资把傅家商铺改头换面,这才得以让家里的产业继续在京城发展下去。
至此,傅晟就变成了赵晟,赵家老爷也趁势改回了原本因入赘跟随傅家小姐的傅家姓,由“傅家郎”叫回了本名——赵家老爷。
改头换面后的傅家商铺已大不如从前,如今京城的赵家商铺,除了老家庄子的鹿品特产,没有什么其他叫得出名的商货,在大商户如云的京城,连小杂货铺都算不上一个,且经营状况一年不如一年。
所以赵晟在听说了赵青母子搭上家乡里修官山路的柳家之后,嫉妒羡慕恨,种种情绪皆有。
可这回回来一看,赵家母的期盼竹篮打水一场空,赵青依旧是个到处鬼混的村溜子,什么也没改变,赵晟反而心情不错。
听赵晟提到柳家,尹嬷嬷道:“我正想和你说呢,这柳家的东家姑娘,好像还真有两下子呢!”
赵晟道:“再怎么样,这件事跟咱们也没关系了,不瞒嬷嬷说,我昨天一回商铺,就见着个媒婆和个帮工的亲戚打架,说人家柳家再也不想和赵青有关系,想想也是,我那个弟弟,也就他娘那个外甥女能包容了,哼,也算是他们家自产自销。”遂将昨日在赵家商铺的见闻讲给了尹嬷嬷。
尹嬷嬷一听,忙说:“这么说,还真是我私下打听的那样,是姓赵的婆娘还想方设法巴结的柳家呢?这婆娘这点倒是有些明白!”
赵晟道:“明白什么?她巴不巴结的,人家也不想嫁给她儿子了。”
尹嬷嬷道:“你不晓得,一开始的说法是柳家是你爹的一个什么远房亲戚,为了照顾刚死了爹的柳家丫头,才跟着结亲的,但之前你爹已经想法子去要那条山路了,还是我劝着他去想办法的!”
赵晟道:“嬷嬷,我之前在信里也听你提过,说县太爷也管不了这条山路,所以咱们家要不来。姓赵的婆娘大概是想让她儿子用结亲的方法把山路要过来,怎么,这有什么明白的,还不是我那个爹指挥她这么做的?”
尹嬷嬷摇头道:“我说姓赵的婆娘明白,不是说她听你爹的,而是她正想着法子对付你呢,而且到现在还没死心!”
赵晟不解,尹嬷嬷道:“姓赵的婆娘可没有看起来那么老实,也没有对你当初留她一路多加感激,她坏着呢,总想扳倒你,翻身做赵家的主人。她要是能让她儿子咬住柳家东家姑娘,咬住那条山路,到时候,连咱们也奈何不了她了。”
赵晟不以为意道:“就她?嬷嬷,咱们也不是没跟她相处过,您看人最准,怎么这么久,她都没露出个行迹来?一直是个说话办事都颠三倒四的样子!”
尹嬷嬷道:“姓赵的婆娘的确不行,但她那个妹妹,倒是精明得很,我也是最近看她们鼓捣赵青的婚事,擦看出来一二,我看,当年,给你爹出主意找你出面帮他二儿子说话的,就是那个徐氏。”
“徐氏?”赵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赵家母身边总跟着的那个,说是死了丈夫无家可归的可怜妹妹,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个人。
尹嬷嬷道:“你说昨天在商铺看见帮工亲戚打架,说的那帮工亲戚,就是姓赵的婆娘那边的人,她们已经开始往商铺里头塞人了。”
尹嬷嬷给赵晟分析了一下,赵家母之前之所以老老实实,只是因为自己家儿子没长大,而现在,赵青已然成年,虽然一无是处,但赵青的婚事就是一个机会,除此之外,赵家母连同徐氏,也想窥探商铺的各项事宜,不但找了媒婆,还找了帮工,四处打探,给她们姐妹俩将来铺路。
“这样?”赵晟一听,不免火大,“我好心留着她们,她们不想着为我好好打理生意,倒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小心思,想走?我现在就回去撵了她们!”
尹嬷嬷忙道:“晟儿你又沉不住气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姓赵的婆娘和她妹子就是咱们的一个帮工,当初既然留下了,现在她们想走也没那么容易。”见赵晟稳下心神,她语重心长道:“其实嬷嬷知道你的心,她们在赵家一天,你就心里不舒服一天,但晟儿你要知道,现在世道变了,男尊女卑,新帝登基这几年,特别重视礼仪,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你若是冒冒然将这两个婆娘赶出去,不免要牵扯你那个弟弟,若是搁在十几年前,赶走个庶子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嬷嬷摇头:“怕是要影响你的名声啊!”
赵晟一想,可也是,做生意的人,最在意的就是名声,若是赵家商铺落下个东家不孝的名声,在京城里的各路客人,肯定要对着他的商铺绕路走了。
“嬷嬷,依照你说,应该怎么办妥当?”赵晟问道。
尹嬷嬷笑道:“对付发帮工嘛,自然是要用驯服帮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