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周婶觉得刘婶家里现在也是什么都没有,实际上刘婶转身就卖了粮食得了二百来个钱。
一想到现在这几百钱都要给沈三娘,刘婶心里就疼得厉害,但是没法子,她还得为以后打算,周婶劝她远离沈三娘的话,她才不听呢,她一定想办法让萍儿能搭上赵家这条大船,这样小河的事儿也就能解决了。
想起小河,刘婶又开始犯愁,她拿上那些钱,直接又去了沈三娘家里。
沈三娘没想到刘婶转个身的功夫就把钱凑齐了,那钱叮当当摆在她面前,沈三娘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婶子你这是忙什么,我都说了三天,你看看你,干什么都是麻利爽快!”
刘婶摆出一副愧疚神色,说道:“沈妹子,耽误你家生儿上学可是大事,我早就想去借了,今儿正好碰上邻居,就借到了,你快查查,可够数不?”
沈三娘眯起眼睛,笑道:“不用查,不用查,我还信不过婶子?”说着,把那欠条一撕两半,递给了刘婶。
刘婶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沈三娘心情不错,赶紧趁机说道:“我就是一想到为了我的事,倒耽误了三娘你给人做媒心里就焦躁……哦,对了,妹子,提到这个话,我忽然想起来,上次你说过给我弟媳家大丫儿说亲的事,可有着落了?”
沈三娘收着钱,闻言一顿,看向刘婶,露出职业笑容,问道:“怎么,婶子家的这位大丫儿着急问了?”
刘婶脸一红,忙道:“她一个丫头,哪里就知道着不着急的,倒是我替她着急,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婶子,赵家少爷的亲事可得是赵家老爷说了算,夫人只能从旁推荐,这你应该知道。”
沈三娘收了刘婶的钱,话也实诚了些,她想告诉刘婶别烂天鹅惦记金窝棚了,不好直接把话说那么重,因此缓和着如此说。
刘婶却不知她心思,一心想着萍儿不比那柳家丫头差,赵家不会在意女方陪送之类,沈三娘既然能把柳家丫头说给赵家签婚书,自然也能把萍儿说给赵家签婚书。
且她一听沈三娘提起赵家老爷,想到胡奶奶的说辞,顿时觉得沈三娘这是上了心,打算在赵家老爷面前提话儿了。
“沈妹子,那你什么时候让夫人去老爷跟前推荐呀?”
看刘婶一副鬼迷心窍的样子,沈三娘一阵无语,她想了想,好几天没见赵家母了,正好去一趟,没事说说话也好,徐氏也还算个大方的。便随口说道:“行,我这就去一趟赵家。”
刘婶乐得差点没跳起来,长山吃得这点苦算什么,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她全家的命运都能改变了。
“那、那沈妹子,我就等你的信儿了!”刘婶激动得语无伦次起来。
沈三娘笑了笑,没说话,送走乐颠颠的刘婶,拐个弯儿真往赵家那头去了。
没想到到了赵家,正赶上赵家母在数落赵青,赵青在外头躲了几天,身上的银子花了个精光,那些小牡丹见他没了钱,立刻收起了温柔乡,赵青连县城的客栈钱也拿不出来了,只好顾不得脸上的淤青没退尽,讪讪回到家里来。
赵家母几天没见儿子,一想就知道他又出去鬼混,见到赵青脸上的伤,更是吃了一惊,问他跟谁打架,赵青只推脱酒喝多了在外面不小心磕碰的,赵家母哪里肯信,徐氏一面给赵青上药,赵家母一面唠叨个不停。
见了沈三娘,赵家母忙问:“柳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沈三娘把刘婶的话挑拣着重要的说了。
“那丫头现在能给帮工每天十二个钱?”赵家母快惊掉下巴,徐氏也怔住了。
赵家母顾不得沈三娘还在场,没好气地向徐氏问道:“你不是说她没有钱了吗?怎么,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徐氏一时接不上话,沈三娘忙道:“听说是做了不少洗衣裳用的板子,卖的不错呢!”
徐氏问沈三娘道:“卖了多少钱知道吗?”
“这……”沈三娘给人做媒,赚得是口舌费,花起来也不心疼,她平日闲下来就是抽烟、扯皮,再不就其他媒婆子喝小酒打牌,过得是男人的日子,家里的衣裳都是送到邻居老妈妈那里洗,儿子也是让人家给看着,定期给人家结账,所以这些家务琐碎事,沈三娘并不在行,她也没留意柳家卖的洗衣石板,仅仅听说而已。
“……具体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但听说是卖得挺好,河边洗衣裳的娘子们人手一个!洗衣裳用得好,比木杵贵不少,但是能用住,还有,石板的种类不同,价格也不一样,还给买的人都登记了,说以后给修理给换新。”沈三娘赶紧把打牌听来的小道消息说出来,不管什么事,她听一耳朵就不能忘,再添油加醋编成小故事,说得谁听了都真像那么回事。
“柳家丫头整日和那个书生黏在一起,把书生家里人都接到柳家去了,一大家子,给她帮工的帮工,做饭的做饭,洗衣的洗衣,晚上……也全住到一起!”
赵家母和徐氏面面相觑,沈三娘还想说什么,赵家母脸色一沉,骂道:“好个不要脸的小蹄子,没成亲就跟男人厮混到一起,真是不要脸!”
徐氏道:“姐姐,现在先别说这个,还是先看看那洗衣石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