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的。”叶儒好像只有一口气了。
万怀有些纠结,可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就顺着他吧,不能再让他浪费气力跟自己辩论了。
万怀把马栓在一棵老槐树上,靠近叶儒的耳边,让他听清自己的声音:“我去山上看看,很快就回来。”叶儒没有作声,他向前摸了摸叶儒的额头,依然是入寒冰似的冷。
“你很冷,像冰块一样。”万怀似乎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回应。他也不晓得自己想要的回应是什么。
“什么是冷?”叶儒轻声问。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字眼,他对这个字眼产生了好奇。
万怀想了想以前老师交给他的内容,复述:“你是一种相对于热的温度。”随后他想到叶儒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热,他换了个说法,“是对生命的感知。”
而他好像没有生命的感知。不知疼痛,不知冷热。
叶儒垂着眼睑,蜷缩在那里,没有气力。可想到他跟自己的说的话,万怀没有继续说话,他把车上的棉被往叶儒身上拉了拉,把冷风挡在了外面:“那我走了。”万怀转身背着自己的小水囊,飞快地上了山,到了山上,他回了回头,看到车里的白影静静的在那里,没有什么生机,他心里有种孤苦的感觉。想到了遇到师傅前的自己,想到了他说自己是他的人,他看了一会儿,心想,他该不是想要折磨死他自己吧 。
万怀重新跑到了马车边上。
叶儒抬眼:“你怎么又来了?”
万怀向前距离他近了一些说:“叶儒,我希望你好。所以,你要好好的啊!”这是师傅捡到自己的时候,跟自己说的,他把它们送给了叶儒。这是能让人有力量的话。他认为。
叶儒沉默了会儿,说:“知道了。”
万怀转身继续前行。
等到他走远,叶儒缓缓地睁开眼,掀开棉被,起身走到了槐树前面,槐树动了动,似乎是想跑却跑不了。
“我这一路上都在想你能去哪里,最后猜着你最后还是想要来这里,这里的灵气素来比他地方好一些。”叶儒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温柔却像刀一样的笑容,“有些年岁了,修为也不错。当年我救了你,今日你也该回报我了。你的灵力我收了,至于你,重新修炼吧。”
“不行。”槐树颤颤巍巍说。
“没有人可以对我说不行。”叶儒抬起细长的手抚摸槐树,眉间一闪一闪,有金色,有黑色。随着一声轻轻地惊呼,一切最终化为虚无。只是一个瞬间,槐树之下一地的枯叶,槐树只剩下一个枯架。
万怀一路小跑上山,按照自己在山里住的经验,爬了好几个狼窝。可别说不见一体双生女,连个小狼崽子都没有看到。他坐在山里的河边,听着溪流声,仰头看了看山,一个念头冒出来。这山里也没有什么飞禽走兽,连只鸟都没有。有情况。
河边有一片大蓟,万怀徒手拔了一小捆塞到袖管里。抬头的时候,天色突然黑了。刚才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他浑身有些不舒服,像当初看到那个生魂抬的花轿一样。万怀平静地往里面走了走,距离河边远了一点,他不会水,对河里冒出来的鬼怪比较怵头。
这个时候,一双小手抓了抓他的衣服,他低头看到一个扎着双发髻,穿着红色对襟花袄的小姑娘。小姑娘约摸着七八岁的模样,弓着背,背上像是顶着一个大包。她的衣服后面短了一块,很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