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怀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不看便不被这些东西所扰,万怀闭着眼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万怀再次睁开眼睛,他仍处于妖冶的雾气中,轿子还在眼前,只是一顶轿子变成了两顶轿子。万怀揉了揉眼睛,两顶轿子又变成了一顶轿子。万怀以前跟着师傅处理过很多鬼怪作祟的事儿。他平静地看了一会儿,等到轿子不再变化,转身继续跑。
他想距离那顶轿子远一点。跑了很久,他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再抬头,那顶花轿还在原来的位置。他环顾四周,这次跟刚才的景象没有太大的差异。
以他十几年做抓鬼人助理的经验看,这是遇到鬼打墙了。他从小就是吸引那些邪门的东西的体质,对付鬼打墙的方法,他自然信手拈来。
万怀对着空气一顿臭骂,骂了一刻钟万怀停了下来,再去看轿子,看到地上有一滩血迹。血迹是从轿子里出来的,血液是黑色的,像是干了很久了。可他明明记得轿子只有一把斧子。
花轿里有斧子,斧子上有血。他突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他的后背有些湿,摸了一把,是黑色的血。里面有人?他回忆到自己在轿子里的时候,感觉脚底下一直踩着一个东西。他皱了皱眉。大概猜出踩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了。
转眼间,那轿子似乎靠自己近了一些。对比了一下树的位置,他确认轿子确实动了。骂脏话也没有用,万怀的心脏飞快的下坠,脑子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抓鬼人不能害怕!他提醒自己。只是很不舒服,还得跑。跑累了,他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他心乱如麻。猛然间,他想到了师傅曾经对他说的那句话:所遇皆生厄,解厄以真心。师傅是想让他在遇到麻烦事儿的时候,不要逃避,用真诚解决。
若是遇到人事儿还好说,遇到鬼事儿能行吗?微微一叹,眼前也没有好办法了。他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师傅您老人家可别骗我,若是真心解不了厄,我可就不给你上香了。”
之后,他顶着心脏“砰砰砰砰”的声响,几步走到了轿子跟前,念了几句“阿弥陀佛”,鼓着勇气抬手掀开了轿帘,片刻他吸了口凉气退后了一步,这次几乎要被吓过气儿去了:“师傅,我觉得以后没人给你上香了。”遇到麻烦的鬼玩意了,要死在这里了。
里面的东西吓得万怀的魂儿都掉了。里面是一个穿着嫁衣的姑娘。姑娘被软踏踏的折叠在轿子地面。她四肢折叠在胸前,软绵绵的,像是断裂的布娃娃一样。新娘子的脑袋顶在最上面,整个人像是被叠起的红被子。
轿子动了一下,新娘的手臂也动了一下。万怀吓得撤出了轿子。仔细看,是轿子的一角垫着石头。方才万怀不小心撞到了轿子上,不稳当的轿子带着新娘的手臂动了。片刻,里面没有动静,只是整齐的叠在一旁的盖头被风轻飘飘的吹开,穿过半敞着的轿帘,自由的落在他的脚面上。太阴邪了,这个场面不是他能对付的。
也不管真心能不能解厄了,万怀再次想要跑开,他的脚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腕动弹不得。“咔嚓”一声,像是骨头裂开了的声音。轿帘半敞着,他抬头看向轿子里的新娘子。这会儿他已然没有刚才的惊惧了。但心慌依然存在。新娘子的头颅掉到了轿底。他皱了皱眉,打量着那张脸,那张脸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了一般。
她是真正的死了,没有发生尸变。那么最危险的不是她,最危险的是什么?一阵风起,一个激灵。
周围传来细碎的声音,几个生魂若隐若现。他们回来了。不,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有走。是他们不想玩儿了,要现身了。他们才是最危险的!
万怀着急地要符咒,手刚到袖子里。“靠!”万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自己的双脚带着他朝着轿子里走。他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一股力量让他坐到了轿子里面。脚下是新娘的头颅和新娘软趴趴的躯干。血腥味再度冲击他的大脑,万怀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别慌。
进到了轿子里,那控制的力量弱了一些。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黄色的符纸,那上面是师傅教自己画的符箓。普通的妖魔鬼怪遇到了这些东西,没有反击的余地。这会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生魂抬轿,轿帘落下。万怀抬手把这些符纸贴满了全身,如此便能摆脱制肘了。他想。贴完,他试着起身,然而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摁住了,竟是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