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柯看着段瑜的侧脸心道。
那副风筝,被他带到了法国,依旧完好如初,连上面被雨水洇湿的痕迹还在上面,隔着相框,他曾抚摸过很多次。
旧物未变,同样承载着自己未变的情感。
异国五年,他从未有一刻放弃过想回国的念头,即便相隔万水千山,即便万般险阻。
那时的自己还太弱小了,还只是一个依靠家族给予的孩子,像是温室里的鱼,经不起任何风浪,也无法为段瑜遮挡风雨,
他能做的只有妥协。
向家族妥协,向蒋延妥协,然后亲眼看着段瑜被带到抢婚的车上。
但如今,眼前的人离自己只有咫尺,触手可及。
本该是属于他的。
这份不甘心憋在了心里五年,沈凌柯不想再等了,即便回来的时候骗他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没有好朋友像他这样。
他看着段瑜,呼吸渐渐急促,多次想要爆发出的情绪再次悄无声息的冒出枝芽。
他想赌一把,赌赌在段瑜心中,天平会倾向谁,蒋延还是他?
“段瑜……”
“我记得,树下好像还埋过女儿红?”段瑜思考了一瞬,看着歪脖子树。
那还是小学的时候,听到语文老师讲到古人都会在土里藏一坛酒,名叫女儿红,等到结婚或者生子的时候作为庆祝拿出来,讨个好彩头。
于是当晚,心血来潮的段瑜当即邀请沈凌柯从段父的酒柜里拿出一瓶价值百万的酒二人合伙悄悄埋在了树下。
还约定着,以后谁先结婚,这瓶酒就归谁。
不出意料的当晚,段瑜接受了段父段母混合双打。
沈凌柯看着他,心跳蓦然停住,随后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他还没有挖出来。
那份象征认可婚姻的酒,还没有被蒋延拿走。
心中的落实沉下一分,沈凌柯将未说完的话压回心口。
“唔,要不咱们现在拿出来尝尝味道?”段瑜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如今过去了十多年,他还真想尝尝那酒的味道了。
“好。”沈凌柯迈动脚步,随手折下一只枯树干,大约比量了一下,便开始挖,段瑜也不闲着,同样找了个趁手的工具,两人也不嫌脏,纷纷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一切犹如当年的那个繁星当空的夜晚。
体力活,无疑是饭后消食的天敌。
看着身旁的小土堆渐渐升高,两人的树枝同时停在了一处,触感和泥土完全不同。
“挖到了!”
两人异口同声,同时加快了动作,很快,一个沾满了泥土上面雕刻着花纹的的红木箱子被挖了出来,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古朴。
“真是个老古董,只是这箱子怎么感觉比印象中的大了不少?”段瑜仔细打量着,然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仔细擦拭起来。
他没有多想,毕竟是十多年埋下的箱子,对于物品的大小早就没有了太多印象。
沈凌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箱子,像是看着失而复得的宝物,眼神亮的吓人,他胸腔震动,笑声在黑夜中格外清亮。
莫名有些渗人。
段瑜被激的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沈凌柯,“你突然傻笑干什么。”
“找到了宝藏,打开看看。”沈凌柯收住笑声,看着眼前的箱子。
沾满泥土的手指伸向箱子,啪嗒一声,锁扣打开,一瓶银白色的酒瓶出现在眼前,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亮眼的光线。
像是月光下的酒杯,仿佛里面的酒水在此刻就已经散发出幽香。
直至箱子完全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两人顿时呆愣在原地。
这不是他们当年埋藏的酒。